第332章令人熟悉的地方
意识到这一点后，莫明欢骤然睁开了眼睛，在看到面前的杜三娘时，眼中浑浑沌沌迷迷糊糊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整个人变得清醒起来。
她想起来了，自己因为生莫初见的闷气跑出了府，原本在京城大街上晃悠着，却突然看到了摆着摊，正在和客人说话的杜三娘。
她从父亲的书房里看到过那张画像，当时她听到父亲说，画像上的这个人学的武功和出身江湖的夫人如出一辙，两人很有可能师出同门，甚至，就连多年前自称是夫人兄长的那个黑衣人也可能和眼前这个人有关。
于是她动了心思，装作客人走到杜三娘的摊子前，一边看着玉器，一边故作无意地试探着她的口风。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她腰上还带着那块属于丞相莫府的玉牌。
由于这块玉牌她的身份被杜三娘发现了，但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许久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杜三娘对她的敌意与恨意。
那时她有些慌了，故作镇定地试图离开，杜三娘并没有阻拦她，她绕进了一条小巷子里，虽然比起宽阔街道，这儿显得狭窄冷清，但却是回府最近的路。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杜三娘还是追了上来，她不会武功，不是杜三娘的对手，想要求救又直接被她打晕过去，再醒来时，就到了这里。
莫明欢双眼中充斥着浓浓的警惕，混杂着掩饰不住的厌恶，她瞪着杜三娘，冷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难不成是想杀了我么？”
杜三娘勾唇笑了笑，道：“你放心，我暂时不会动你们，我留着你们还有很大的用处呢。”
“我们？”莫明欢不解地皱眉。
“是啊，你们。”杜三娘一边点头，一边笑着瞥了眼莫初见那里。
莫明欢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就看到莫初见坐在杂草堆上，正朝自己笑。
“嗨，又见面了，终于找到你了。”
莫明欢忍不住黑线，这个人是白痴么？她们两个人都被杜三娘抓过来了，她竟然还笑得那么开心？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莫明欢刚想开口刺她两句，就听杜三娘忽然道：“你们不觉得这个地方格外的令人熟悉么？”
闻言，莫初见和莫明欢同时一怔。
熟悉？
莫初见努力坐直了身子，抬头打量着四周，仍旧是那副破旧败落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来这其中别有洞天。
她刚想发问，突然就见到对面的莫明欢的脸色变得煞白，瞳孔剧烈地收缩着，如坠冰窖。
莫初见还来不及去想这代表着什么，就听杜三娘咯咯地笑了起来。
“看，就连这场景是不是也与十多年前的一模一样呢？”
她声音清脆如银铃，就好像突然之间换了个人似的，与往日完全不同。
莫初见听得心惊，难道……
杜三娘望着这屋子，又继续笑道：“这地方本来是被人封了，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渐渐的，也就没人在意了，没想到今日还能派上用场。”
莫初见看莫明欢在慌乱地挣扎着，手腕甚至被蹭出了血痕，完全不复刚才的镇定冷静，整个人瞬间处于恐慌的状态中。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莫初见也急了，心中的不安在逐渐扩散。
“嗯？怎么，你不记得了？”杜三娘用嘲弄地目光看着莫初见，“十多年前，你们两人不也就是这样被那个自称是杨家人的黑衣人抓到这儿的么？”
杜三娘刻意咬重了那个“抓”字。
而莫初见闻言，心底立即炸开了锅。
她之前听纸鸢说过，莫大小姐因为受了那个自称是杨夫人兄长的黑衣人的蛊惑，潜进父亲的书房里偷东西，结果被发现，但她却不知悔改，在莫明欢去莫轩居找她的时候，两人一起被那黑衣人抓走了。
而就是因为这件事，莫明欢姐妹俩才翻了脸，没想到当初关着两人的地方竟然就是在这儿。
杜三娘时刻在注意着莫初见的表情变化，见状讥讽道：“我还以为当初发生的事如此令人印象深刻，肯定会时时刻刻萦绕在我们莫大小姐的心里呢，没想到这贵人多忘事，原来早就不记得了。”
莫初见受不了她那副绵里藏针皮笑肉不笑，如僵尸一般的模样，以同样的语气反讽道：“我也没想到看上去侠肝义胆令人敬佩的三娘，原来翻起脸来也是如此无情。”
“呸！别拿我和你们丞相府比！姑奶奶我行得端做得正，从来不会做背后伤人事，若论起翻脸不认人来，我可比不过你们！”杜三娘如被点了火的炮仗，顿时炸了。
“姑奶奶我先前不知道你是莫绍诚的女儿，这才认贼为友，否则，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么？”杜三娘冷然道。
闻言，莫明欢的动作忽然顿了顿，一双微微泛红的眸子在莫初见和杜三娘之间来回扫视着。
莫初见轻而易举地从杜三娘眼中捕捉到恨意，她不清楚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试探着杜三娘的口风，“我不认识你，以前抓我们来的好像只有那个黑衣人。”
“呵！”杜三娘冷笑一声，“你当然认不出我！”
莫初见听着她再次变得悦耳如莺啼的声音，心里暗暗皱眉。
只见杜三娘忽然抬手抚上了自己的面颊，在莫初见灼灼的目光中，手骤然用力，只听“刺啦”一声，她的脸竟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紧接着细滑白嫩的肌肤显露了出来。
莫初见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那张三十多岁的脸被杜三娘硬生生地撕了下来，随即一张雪白俊俏的女子容颜跃然眼前。
那张脸看上去很是年轻，顶多也就是二十岁出头，不像平常女子的娇小柔弱，反而给人英姿飒爽的感觉，眉眼间带着一抹英气。
“又是人皮面具……”莫初见低声说了句。
而一旁的莫明欢在看到这张熟悉的脸时，惊道：“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