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药
余火终于被扑灭了，浓烈的黑烟滚滚而来，空气中蔓延着烧焦的难闻气味，而碧晴殿的偏殿则完全烧毁，只残留下一具烧得漆黑孤单伶仃的宫殿架子还在屹立着，但摇摇欲坠，甚至一阵风吹过，它都有可能分崩离析。
不少的宫女太监都出现了多多少少的烧伤，不过好在没有人死亡，加之有太医院的太医在旁治疗着，情况很快就被稳定下来。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情况，等周围的高温散去一些后，岑太后又命人在碧晴殿四周巡逻着，看看有没有被压在柱子下面没有被救出的人。
冰河饶有兴致地站在高处，将碧晴殿的状况尽收眼底。
这场大火是她命莺儿弄出来的，目的自然不是要了启阳的性命，她想，云允应该看出来端倪了吧？但却故意不曾提起，是在纵容，还是他已经打算要牺牲启阳了呢？
她一双美眸中满是浅淡的笑意，如桃花春风拂面，如沐晴日暖阳，水波微荡。
真期待啊。
萧染和陈煜主动帮着忙，莫明欢原本并不想动手，只因为萧染，她才跟着加入到了这其中。
“你说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最近天气潮湿，火星燃起来的可能性极小，却还是只当这是一场意外。”莫明欢擦了擦额角，目光不自觉地追逐着云允的身影。
“圣心难测。”萧染笑了笑，给出了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来。
莫明欢看着面前被熏得焦黑的碧晴殿，心底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启阳这两日一直住在碧晴殿不曾离开，如果是启阳下的毒的话，那这殿里可能会留下点蛛丝马迹。”
她扭头看向萧染，笑容飞扬，在这一瞬间，像极了莫初见，她道：“敢不敢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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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为了避免被其他人注意到，特意从后面绕了进去。
碧晴殿分左右偏殿，着火的源头是在右边的偏殿，好在火势被及时控制住，并且今日无风，竟然没有殃及到碧晴殿多少，只是四周的墙面被熏成了黄黑色。
两人走的窗，正要跳进去时，萧染按住了莫明欢，“你看。”
莫明欢顺着萧染指的地方看去，只见在那扇完好无损的窗户上，有一道被划破的口子。
“碧晴殿虽然不像其他各宫，可毕竟是启阳住的地方，纱窗被划破，怎么会没人换呢？”莫明欢疑惑道。
萧染也没答案，只能暂时搁浅，道：“先进去吧。”
推开窗户，两人跳进了碧晴殿，偌大的殿里萦绕着刺鼻呛人的熏烟味。
莫明欢顿时咳嗽了几声，她从怀中拿出了丝帕，用力撕成两半，将其中一块递给了萧染。
这个时候也来不及介意丝帕是女子贴身之物了，萧染捂住口鼻，一股盈盈的浅香缓缓盘旋升起。
“分开找。”萧染道。
莫明欢点头，走向了启阳休息的内殿，而萧染则在外殿翻查着。
这里原来的桌椅茶盏全被启阳摔成了碎片，宫女已经替换了新的，萧染慢慢观察着，他总感觉窗纱上的那条缝不简单，应该有什么含义，就在这时，萧染忽然发现，在一根支撑着碧晴殿的柱子上，有一个细细的印记。
萧染摩挲着那个印子，若有所感地看向那扇窗户，他伸手比划了下长度，意料之中的一样。
难道是有人将某样东西，从窗户外扔进了殿内，而且正好钉在了这根柱子上？那会是什么东西呢？
萧染思索着，这时，内殿里传来了莫明欢有些急切的声音。
“萧染！你快过来！”
萧染回神，闻声走了过去。
内殿里，莫明欢站在被她翻乱的床榻之前，手里拿着两瓶药。
见萧染过来，莫明欢转过身，朝他晃了晃手中的药瓶，发出飒飒的响声，显然里面装的东西不少。
“我从启阳休息的枕头下面找到的，又是这样的两个药瓶，只不过不仅仅是两颗药丸了。”莫明欢意味深长地笑道。
“看来这次冒险进来，不亏。”萧染道。
两人没急着离开，莫明欢提出自己的疑惑，道：“果然这件事和启阳脱不了干系，不过李铭和那里的药真的是他自己配得吗？他说他是碰巧在一本医书里找到了那张药方，这才研制出了解药，不知是真是假。”
萧染沉吟片刻，道：“我们先假设他说的是真的，药方的主人不是他，那么太医院里必定还有一个人，给启阳长公主送来了这两瓶药。”
“如果是这样，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最明显的，是那个人想利用启阳杀了莫初见，不过莫初见应该不会和一个太医有什么恩怨纠葛吧？”莫明欢猜测道。
她不知道莫初见以前是何身份，只能期盼莫初见和太医院里的人之间没瓜葛。
面对着萧染明显很疑惑的目光，莫明欢硬着头皮道：“我们两人彼此之间的事都不过问，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得罪过太医院里的人。”
闻言，萧染颇为意外，“我一直觉得你们两人关系很亲密。”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莫明欢本来是随口一问，却得到了萧染认真的回答。
“当时在长乐宫，莫大小姐有一个地方很明显失误了，而你毫不犹豫地挽救。”
“我若是不出手相帮，她就会连累的我一起受罚。”莫明欢解释着。
“后来启阳长公主身边的暗卫将她打落水中，你不顾启阳她长公主的身份，执意救人。”
“一条人命在眼前，换做是任何人，肯定也不会见死不救的。”莫明欢撇了撇嘴。
“不知事实真相，你全力为莫大小姐开脱，甚至不惜得罪人，后来知道莫大小姐挟持了启阳长公主，你也没有后悔的意思。”
“这是因为莫初见是丞相府的人，除了我们府中的人，外人欺负她怎能忍？”莫明欢挑着眉，振振有词。
萧染却笑了，“那种情况下，我不信你能瞬间想到那么多，身为姐妹，都会以自己的方式去爱血脉相连的那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