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身世

与平都的喜庆气氛不同，德阳的王府中，上上下下笼罩着一股子压抑。

书房里，满地的书册卷轴和瓷器碎片，墨延义便坐在这片狼藉中。

“王爷，依属下愚见……，太祖妃没有消息，未必就是坏消息，或许，只是咱们没寻到罢了。

二王爷不是说了吗？太祖妃自己不想让人打搅，想来是躲得隐秘了些，属下会再派人扩大搜索范围的。

至于五王爷的婚事，日子定在来年，还早，保不齐到时候便会邀您去观礼呢！”

作为心腹随侍，左淮安慰了两句，可听闻此言，原本沉默的墨延义，顿时又怒了起来。

“都快从平都寻到德阳了，还往哪儿扩大范围？难不成要寻出疆域去？！

再说，老子气的是不能去观礼吗？老子稀罕去观他老五的礼吗？！

老子气得是，皇家所有的消息都没人通知老子！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王爷了？！”

啪得一声，又一个茶盏落了地，左淮脖子缩了缩，正在心中暗骂自己多嘴，一个声音便自门外响起。

“到外头守着，任何人不许靠近！”

墨信负手跨入房中，左淮瞥了眼墨延义，见他没有反应，忙将门带上出去了。

看着一屋子的狼藉，墨信微微皱眉，在一旁幸免于难的茶席前坐了，并不说话，开始煮水泡茶。

“你想说什么？！”

终究是墨延义先开了口，只是墨信并不答他，“你想问什么？”

瞥了眼老神在在地煮茶的墨信，墨延义抿了抿唇，“上回你说，我母妃可能已经不在了，可有证据？！”

“没有！”，墨信淡淡摇了摇头，“老夫同王爷一样，撒出网去各处查探，却一直杳无音讯。

常言道，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可此事正好相反，没有消息，十有八九便不会再有消息了。”

“这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我要回平都，我要进宫，我要亲自去问问父皇，他将母妃送到了何处？！”

听闻此言，墨信抬眼冷笑，“回平都？进宫？！王爷是觉着太祖之前罚你罚得太轻，想要帮他寻个严惩你的借口吗？

信不信，一旦你进入平都城，立刻便会被皇城护军拿下，随即便会以抗旨不遵，无诏擅自入城的罪名，重判于你！

介时你便会同我如今一样，被贬为一介庶民，收了这封地和府邸！”

“不会的！”，摇了摇，墨延义不信，“你同太祖，不过是堂兄弟，本王可是他亲儿子！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若你不是呢？！”

墨延义话音刚落，墨信便抬高了声音来了这么一句，听得他怔住了，一脸懵逼。

“不是什么？什么不是？！”

死死地盯着墨信，墨延义突然觉着心跳得厉害，不禁吞了口口水。

墨信微微眯了眯眸子，隔着茶炉沸腾出的水雾，抬眼看向墨延义。

“我说，若你不是太祖的儿子呢？！”

片刻沉默之后，墨延义从席榻上弹起，“你胡说！这不可能！你……你这是在造谣！是挑拨！本王可以立即将你杖毙！”

“挑拨？！”

给自己斟了盏茶，墨信冷笑两声，“眼下你们之间的关系，还需要旁人挑拨吗？！

难道你没发现，你与其他几位王爷的样貌很是不同吗？你就当真从未怀疑过？！”

张了张嘴，墨延义想要反驳，却又无言以对。

他的确生得与其他兄弟不同，可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倒霉，得了父母的短处，却从未怀疑过还有这种可能。

重新坐回榻上，墨延义仍旧摇头，“不会的！不可能！……”

“不可能吗？”，瞥了他一眼，墨信嗤笑。

“你刚被赶出平都城，你母妃便莫名消失，你如今像个外人一般被排除在皇家所有活动之外，你觉着若不是如此，这都是为什么？！”

抱着脑袋，墨延义咬着牙，死命地闭上眼睛，他不想相信他的话，可他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他无可反驳。

突然想起一件事，墨延义骤然抬眼，死死盯着墨信，“就算这些是真的，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到底是谁？！”

迎上他的目光，二人对视片刻，墨信起身走到他跟前，从怀中掏出一枚玉坠扔在他面前，“我……是你父亲！”

墨延义盯着面前的玉坠，嘴角抖了抖，随即忙伸手从脖子上掏出一个类似的玉坠。

两枚坠子上的图案一模一样，只是一个阴刻一个阳刻，图案一左一右，合在一起，便是一块整玉。

他身上这块儿，后头刻着母妃的闺名小字，而另一块，则刻着“信”字。

看着这两样儿东西，墨延义的身子晃了晃，一时间无法言语。

墨信则是一边在屋内踱步，一边将当年之事说了一遍，只不过，有心地篡改了一些事实。

听罢他的讲述，墨延义久久才回过神来，“所以，当年是太祖为了母妃母家的势力，娶了母妃，强行拆散了你们。

后来太祖出征，你们偶然得以重逢，一时冲动才有了我？！”

“不是一时冲动！”，墨信摇摇头，“是有情人情不自禁！我知道我们不应该，可太祖当年将她闷在宫中守活寡就应该吗？！

有了你之后，你母妃用了些手段，让太祖相信你是他的孩子，虽然他仍旧对你们母子不甚亲近，可你母妃有了你，好歹有了个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