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八十八章 - 理科生穿回古代成王妃 - 阿随少年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103第八十八章

酒庄里,岑羽倚在房里的躺椅上,他衣服也没换,就这么睡倒了。岑羽一只手摊在凉垫上,一只手盖着眼,大白天的睡懒觉也着实是苦,太亮。

房里除了岑羽自己的呼吸声便无其他,再就是窗外偶尔一声声蝉鸣,可若不在意,不知不觉中也就成了不起眼的背景音。

房里还算阴凉,可这岭南七八月的光景实在凉快不起来,岑羽睡着睡着就隐觉闷热。再加上先前喝了酒,里里外外就是热上加热,岑羽连睡梦中也觉体温太高,身上发烫。

岑羽下意识间眉头微微皱起,却在这时,额头上传来一阵冰冰凉凉的触感,湿润、柔软,大体上像是湿毛巾一类的东西。说来也怪,岑羽明明觉得自己睡着了,可偏偏还有这样鲜明又清晰的感受。莫非他没睡着?

管他呢,累了就睡觉。一觉治百病,一觉天下平。岑羽恍恍惚惚地想,今儿个谁也别来烦我,谁烦谁倒霉。也没啥,就是老子不爽。

不爽的岑羽睡着睡着又觉得不止是额头,手上也传来一阵凉凉的触感,像是有人拿着毛巾轻轻在他手背上擦拭。

这种接触,除了三年前他怀胎的那段日子被人这么照顾,这三年来还真没有。少爷谁都想当,但也要担得起这个福气。岑羽有些自嘲地想——他或许也算是个少爷的身子,劳碌的命?

不过擦得还挺舒服的。

是谁?

他爹?阿茗?还是什么人?

其实能有这种感觉,脑子里还想了这么多,岑羽差不多也是醒的了。就是睡眼昏沉,还有怕光怕亮,不想睁开眼睛而已。

“爹?”

岑羽那只覆在眼睛上的手还没拿下来,却先叫了这么一声,岂知刚才还在给他擦手臂的手却忽地一顿,没了动静。

不是他爹?

“阿茗?”

岑羽尚未睁眼,却觉那只顿了的手又动了起来,继续在他露出的手臂上擦了擦,不用说就是阿茗了。

“吴掌柜走了?”

“阿茗”低低嗯了一声。

岑羽没听出不对劲,反而长吁了一口气,半晌道,“这人,我早该让他滚蛋。”

做生意也该是有底线的,他跟人迎合周旋,但并不意味着曲意逢迎,也不意味着要卖身。

在吴掌柜手摸过来的时候,岑羽当下没有把人推开,更没有搭理他,是为了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姓吴的要是明白,就应该识趣地收回他的手,他要是不明白,那这笔买卖从此断了也罢。岑羽会让人把他从瑞云酒庄踢出去,也有本事叫他不敢再踏进这里一步。三年,足够他为这个酒庄撑起一片天。

“好了。”岑羽这时又开了口,“你先出去吧,不用照顾我,外头忙着呢,我睡一觉就行。”

他一个当家的大白天在房间里睡大觉就已经很可耻了,再拉个左膀右臂亲自照顾他,底下人恐怕要怨声载道成一片。

可“阿茗”替他擦手的动作是停下了,却不闻出去的脚步声。

“阿茗?”岑羽这时一动,那只始终覆在眼睛上的手终于一挪正待拿下来。岑羽刚看到一抹微光,却在此时,一块巾帕从天而降,落到他的眼睫毛上。岑羽微微一愣,随即抬手拿掉眼睛上的巾帕,双手一撑从躺椅上起来,可彼时哪还有半点“阿茗”的影子?整个屋子空空荡荡该说是一道鬼影都没有。

岑羽诧了诧,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敲门声。岑羽心下生疑,一双眼睛在房里扫来扫去,同时开口问门外,“什么人?”

“庄主,”门外是道熟悉的声音,“是阿茗,我端了盆水给您擦擦身。”

岑羽飞快看了一眼不远处安安静静躺在那的一盆凉水,这时便听吱呀一声,岑羽又探头望去,只见打开的窗子被风轻轻一吹,又向外推开,映出窗外一片绿树浓阴。

“庄主,怎么了?”门外的阿茗久久不闻岑羽的声音,不由出声问。

岑羽却只是看了一眼随风微动的木窗,又看了看手里突然多出来的一条巾帕,半晌才反应过来,道,“没什么。”

又过了几日,赵员外的那单生意终于完工。岑羽在旁监工,打包好所有的酒水,等物资送上马车,瑞云山庄这段时间忙活着总算告一段落。

生意做好了,荷包鼓了,岑羽抬手拍拍屁股看远处,只见两个小胖子脸对脸玩泥巴——是时候带孩子玩喽。

心血来潮是亲爹,真是想到什么是什么,当天下午,岑羽就带着家中老小——他爹和他两个儿踏山去了。

所谓“踏山”,在岑羽这儿跟踏青郊游没啥区别,纯属带孩子玩儿,加上他自己在酒庄待久了手痒,偶尔也要锻炼锻炼身体,骑骑马颠上一颠。

那什么,生命在于折腾,一家人的感情折腾折腾着不就出来了么?总之多陪陪总是没错的。

“爹爹啊——”马车上,岑小安窝在沈言君的怀里,对外边他亲爹指点江山,“那边、那边!”正见他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闪闪发光,要多激动有多激动。

小家伙在说什么?透过岑小安的眼睛望过去,正见一人一骑,一身利落的黑衣劲装,岑羽高发束起,手持长弓,听到小家伙的指令霎时拈弓搭箭,只听簌地一声,利箭穿空,半空紧随一声哀鸣,便见一黑色活物倒旋翅膀从天而降,黑羽落了两三片,就这么堪堪躺在不远不近的草地上,再也不能动弹。

马车上岑小安、岑小瑞看得两眼呆呆。彼时岑羽回过头,山枫尚绿,不知是否受了惊动,零星两片从枝头飘下,擦着岑羽肩头而落。岑羽朝两小家伙的方向微微露齿,俊眉朗目笑逐颜开,高声道,“怎样,爹爹厉不厉害?”

“腻、腻害!爹爹这个——”岑小安激动地说着,两只胖胖的手指瞎比划,还真给他比划出个束起的大拇指,献宝似的朝着岑羽顶了又顶。一旁的岑小瑞顶着一张比他胞哥淡定许多的小脸,也朝岑羽束拇指。别说,这种现代化动作自然是岑羽自个儿教出来的,结果俩娃活学活用,用到了岑羽自己身上。

岑羽唇角微微一勾,又回过头,手下鞭子一扬,伴随着身后一叠声奶声奶气的“爹爹”,岑羽先行纵马归山。踏花归去马蹄香,有的人在马上在斯地终于能释放天性。

前方车轮滚滚,跟在岑羽身后随着他的马远去。而远处,几道黑影立在某处不起眼的林荫角落,为首的望着刚才岑羽射鸟回头的方向,只见他粗头乱服,一双凤目却不减当年。

“爷。”

傅舜华闻声回神。

十二三岁,十三四岁,十四五岁,从总角至弱冠,而今向着而立,他傅舜华何曾让他岑羽开开心心真心真意地露出过这般笑模样?

一家老小在山上玩了半天,只是射箭、跑跑步就玩得不亦乐乎。两个小不点清清脆脆的笑声萦绕在山间,时不时传来鸟类挥动翅膀的声音,许是被吓的,许是成了岑羽的囊中物。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傍晚,天边染上了红霞,岑羽朝不远处招招手,“看看谁更快!”只听他一声令下,就见两个胖墩一颠一颠齐头并进地跑过来,一头扎进岑羽的怀抱。

小胖子们体重不小,力气还大,任他们这么扑过来岑羽也禁不住要倒。岑羽“哎哟”了一声,他一人在下,给俩小胖子当人肉垫子,三人嘻嘻哈哈在草地上滚成一团。

一个道,“爹爹,是不是我更快?”

另一个道,“爹爹,我更快我更快!”

俩小胖子在岑羽怀里轮番撒娇,拱来拱去,争执不下,等着岑羽宣布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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