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杀一个不亏
贪明为罪,是人罪毕,遇精为形,名魍魉鬼。
看着冯宝才离去的背影,我忽然明白了,魍魉那一方玉米地,为什么叫“见闻楼”。
佛法所破斥的一种妄见,亦即认为在五蕴假和合之生命现象之中,内含一常恒不变的生命主体。为五见之一、十随眠之一。又作萨迦耶达利瑟致、萨迦邪见、飒迦耶见。意译︰有身见、身见、虚伪身见、移转身见。《瑜伽师地论》卷八云︰'萨迦耶见者,谓由亲近不善丈夫,闻非正法,不如理作意故,及由任运失念故,等随观执五种取蕴,若分别不分别染污慧为体。'《大乘阿毗达磨集论》卷一云︰'何等萨迦耶见?谓于五取蕴,等随观执我及我所,诸忍欲觉观见为体,一切见趣所依为业。'又,《法蕴足论》卷九云︰'云何有身见?谓于五取蕴,起我、我所想,由此生忍乐惠观见,名有身见。'
见习交明,因执着于各种禁戒见解,容易让人产生错误的执著心。
身为柳林堡十鬼见习的魍魉冯宝才,偏偏在“见”字后面加了一个“闻”。
“见”之,“闻”之,却不刻意苛求一个“明”字。
“明”了的事儿,便提刀杀之,而未“明”之事,终究只“见”,只“闻”,而不刻意去追求什么执着心。
所以,见闻楼是见闻楼,冯宝才是冯宝才,不是什么魍魉。
在冯宝才离开钱家酒楼之后,我的感慨也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同时,却又不得不去思索,到底柳爷想要我身上的什么东西,才让他明明知道了我们三人进入了柳林堡,却没有以雷霆之势将我们灭杀?
我的烛龙剑?还是粪勺子?
好像,我全身上下实在没什么东西值得让四风骚之一的老大感兴趣。
想着想着,我忽然觉得裆下一凉,毕竟我那胯下三寸不良之物,当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了。
柳爷那老变态,总不会是……
我下意识的夹紧了裤裆,却不敢往下多想……
就这样,一天时间匆匆而过。
日落黄昏时分,胖子周身虽然还是缠着绷带,但却已然是一副生龙活虎的表现,这一点从他晚饭的食量就不难推算。这多少让我安心了一些。
饭后,吴老二谄笑着凑上前来,搓着双手,似是怕打扰我们一般的凑了过来。
我自知吴老二是有话要说,但鉴于对这个货没什么好感,我便故意装作看不见。
我可以,但胖子这等人物,终究是做不来的。他一手抓住一只酱肘子,虎目圆睁瞪向吴老二,狠狠的咬了一口肘子肉之后,大着嗓门喝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吴老二被胖子一吼,吓了一哆嗦。下意识的就要转身,但抬起半步的脚,生生别在了半空中,最终轻轻的重新落在了地面上,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小声说:
“那个,明天,声声慢送酒。胡公子、陆公子、西门公子,不知道……您们是否有安排……”
我没想到吴老二是来提醒这个事儿的。当即也转回头正视吴老二,吴老二被我和胖子两人盯着,更是不自在,看来在江边渔村的那一遭,真心是让他怕急了我们三个。
声声慢,名字文绉绉的。
但却绝对不是一个饱含书香的地方。
《楞严经圆通疏》有云:饿鬼,贪傲为罪,为慢习者。盖慢习交陵,发于相恃,恃己傲慢,故贪傲是第三慢习也。
声声慢,便是柳林堡十鬼之一,慢习饿鬼的宅邸。
而慢习饿鬼,便是之前在魁柳之下我们曾见过的那个赤裸上身,骨瘦如柴,身披重枷,须发凌乱的男人。
之所以这样一个男人位列十鬼慢习,是因为在他披上枷锁的那一天起,他便扬言:
“天下间,无人值得他用手对阵。只靠一张嘴,便足够了……”
按照原本的预想,这饿鬼到底是怎样的人物,我们都不在意。既然是十鬼,那也就只有十鬼相当的实力,肯定不会超出神华内敛境界就是了。就算功夫再怎么诡绝,陆济凡加胖子双管齐下,总不至于拿不下。
可眼下,我却犹豫了起来。
胖子此时重伤,用上官孙富贵的话说,“不宜行功,不宜行房”,也就是说,胖子不能出手是肯定的。而且,如今的情景是柳林堡已然知道我们在搞事情,更应该知道了我们是借着钱帮的身份在行事。难保不会借着机会挖好了坑等我们跳。
如此一来,我们还真的要按照预定计划动手吗?
如果不继续搞,只怕真的等到最后的关键时刻到来的时候,成功率终究会大打折扣。
我犹豫再三,才对胖子和陆济凡说:
“要不,休息一下?咱们现在行踪都暴露了,我怕出事儿。”
胖子抬起手腕,满嘴的油污全都摸到了胳膊上洁白的绷带上。看的桌子另一边的上官孙富贵一个劲儿的皱眉头。
胖子倒是一点没在意,身子往椅子里一瘫,很鄙视的看着我,
“哎呀我说,老胡你那脑袋长脖子上是为了显个么?反正都他妈暴露了,你干或不干,他们还能放咱们走是咋地。”
我闻言一愣,但还是嘴硬道,
“我这不是为了安全么?”
胖子又把双手在身上的绷带来回擦了两把,直接在胸前留下了两个大手印。
对面的上官孙富贵啪的一下把筷子甩在桌子上,起身就回了房间。
胖子看了上官孙富贵一眼,却没多说,继续保持着葛优躺,斜着眼睛看着我说:
“你要安全,那当初咱别来,在家搂你媳妇多安全?”
我被胖子一句话噎的哑口无言,也学着上官孙富贵把筷子往桌子上一甩,但却没起身回房,而是瞪大了眼睛瞪着胖子,装得很强硬的状态说:
“那你他妈的说,怎么办?”
胖子抬手挖了挖鼻孔,又擦在了胸前绷带上,然后露出一个很惬意的表情,似乎那挖出来的鼻屎带走了他全身的伤痛一般。
“还能咋办,干他啊!杀一个不亏,杀俩还不就赚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