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闻香识女人
我完全没听懂邪尊说话是什么意思,当即一愣。对方也显然看出来我没太明白,便追加了一句,解释道,
“我的确是江湖中人口中的那个‘谁’,但我不是佛陀邪尊。真正的邪尊,是家师。我的刀意,大致只有家师的三成功力。”
我恍然大悟,难怪我眼前这个妹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岁,要说一个二十岁的妹子,能成为江湖人所说的“一邪两绝刀剑笑”当中,仅次于不败帝君无名的“邪尊”,那的确有点夸张。可如果说,这个大杀四方,一刀斩破不闻道长和不言大师金钟罩铁布衫的妹子,是天下第一杀手的徒弟,那就完全说的通了。
而恍然之后,不知道为啥,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很奇怪的念头,这个邪尊的漂亮女弟子,既然能易容成为任何人,那胖子若真的娶了她,岂不是有福了?
想想,普天之下媳妇最多的莫过于天子,坐拥三宫六院佳丽三千。而胖子得了这一个女子,俨然远胜皇帝老儿的三宫六院。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对方看在眼里,又是一个冷到杀人的眼神看过来,说:
“你笑什么?”
我笑容一僵,赶紧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脑子里稍微转了个弯,便委婉的问出了自己比较在意的问题,
“那个,那个谁,你看我这兄弟怎么样?”
这话,是同事大姐给办公室里单身小姑娘介绍相亲对象的时候,经常问的一句话。我此时拿来问“谁”,当然也是一样的作用,只是不知道在这个时代的她,会不会理解我们那个时代的言辞。
“谁”却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静默了几秒钟的时间,却是抬手一指被踢在墙角昏迷着的胖子,所问非所答的问道,
“我倒是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看穿我真身的。”
我听了,忍不住嘿嘿嘿的笑出声来说,
“他啊!长了一个狗鼻子,能闻出你身上的味道。”
说着,我下意识的抽了一下鼻子,却是什么味道都没闻出来。
“谁”却只是眉头紧锁,好一会儿才舒展开来,依旧用清冷的声音说了一句,
“原来如此。”
便不再有下文。
俩人之间再次静默,我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更多的话题,想着既然对方不会杀自己,也索性放松了下来。解下腰间的粪勺和烛龙剑,放在地上,自己也一屁股坐下,开始爆锤自己早已酸胀麻木的小腿。
邪尊看了一眼,一反之前有问才答的状态,说:
“你既已有了烛龙剑,为何还带着此物?”
我嘿嘿一笑,拿起粪勺说:
“第一次出剑的时候,用的是皮搋子,和这东西手感特别像。用着顺手了,反倒用剑不太适应。”
“皮搋子?”
“谁”眉头又是一蹙,很是疑惑的问了一声。我赶忙解释说:
“呃!是我老家用来通马桶的一种工具。”
“通马桶?”
“谁”再问。我深知时代差异,估计越是解释这东西越繁琐。索性直接说:
“和粪勺很像都是用来搅屎的。”
此言一出,“谁”眉头更紧,却不在说话,只是盘膝在地,将那对双刀连鞘横放在膝盖上,开始闭目养神。我虽然依旧很想知道她对死胖子到底有没有兴趣,但作为婆家人,总不好第一次对话,就刨根问底,摆出一副恶婆婆的架势来,恨不得把人家家谱差个底儿掉。
更何况,我不是“恶婆婆”,“谁”却绝非是个善于的“儿媳妇”。
就这样,我、胖子、“谁”三人身处同一间破庙之内,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原地打坐,静默的呆着。我实在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又是连续n个小时不得安宁,早已经是又困又乏,心中虽然还在惦记着陆不归老爷子能否把陆济凡从柳林堡里带出来,却还是忍不住疲累,倒在地板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不然觉得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在拍打我的脸颊,我猛然惊醒,从地板上跳了起来,却发现“谁”已经站在原地,用一柄短刀的刀鞘在不停的拍打我的脸。我赶忙退后半步,和她保持了只能起心理安慰作用的距离,说:
“你,你有事儿么?”
谁目光依旧清冷,语气却已不带半点杀意,
“我只是想问问你。你和他,既然能识破我的真身,我是不是应该杀你们灭口……”
我心头一惊,抖着腿向后退了两步。“谁”的眉头却是微微舒展,似有笑意,说:
“看在你赠药与我的份上,我可以不杀你,但仅此一次。”
我咧着嘴难看一笑,说:
“多给几次机会?”
“谁”并没有回答我,只是不明原因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便转身朝门外走去。等她消失在门前,清冷声音才再次飘来,
“我走了。你不要睡了……”
话毕,我忽听门外马蹄声起,我快步走到破庙门前,看到“谁”已经跃上马背,一条黑红色的长巾,在夕阳中,迎风飘舞,渐渐远去。
而我,看着这个名动江湖的杀手,又转头看了看还在墙角没有醒过来的胖子,会心一笑。不知该作何评论,更不知,当胖子醒来的时候,要不要把我以为的事实说给他听,让他稍微臭美一下。
在“谁”走了之后,我真的没敢睡。一来胖子仍旧昏迷不醒,万一这个时候来了人,不把我俩劫财害命,趁机牵走我俩的马,也不划算。虽然那两匹马我也是顺来的。
二来,我还记得陆不归老爷子给我的嘱托,要等到他们天亮。
长夜注定难熬,但比起陆济凡和陆不归老爷子两人的安危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阴历十六的月亮,当然更圆。也更凄冷,照着山坡下的那个小村子灯火点点,说不清该轻吟“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嫦娥。”,还是该浅唱“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月光,灯火,清风,蝉鸣,我不该形容是画,却让我缭乱的心间多了些许规矩的线条。
忽然,一片云飘过,将空中的皎洁遮住大半,而那片云下,两个身影朝着我和胖子身处的这间破庙,缓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