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线代老师
送走了神秘的三弦儿老大爷,送别了字母凶神,看着破败狼藉的小小茶棚,和早已经吓坏了的茶棚掌柜,我和陆济凡觉得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说到底,我俩和那些歇脚的商贩,并没有什么区别,都只是行路之人而已。
至于那个什么前帮昌州分舵的钱贵有,纵然是不闻道长和不言大师的下属,但毕竟说不清人品几何,老陆和我终究还是不便卷入太多恩怨为好。
随后,我和老陆便沿着大路,继续前行。
一路上,路是越走越窄,人越走越少,渐渐的,我们行进山中,居然已经几乎看不见路了。只有拨开半人多高的青草,才能看到地面上的青石板,一次判断我还是否还身处前往刀剑峰顶的路上。等到太阳偏西的时候,我们也才走了一半。而了为天黑前能找到一些当年天刀门的旧建筑,我和陆济凡商量着把他的子午辰戌剑分出一道给我,我俩人一齐用这削铁如泥的宝剑砍开杂草和树丛,借以加快赶路的速度。
起初,对于我的提议,老陆是很反对的。毕竟,他的宝剑还没真正的在他手里战斗过,就用来砍树根儿,的确有点说不过去。为此他还特意说,
“胡兄,你不是有烛龙剑吗?”
陆济凡这么说,我倒是一点没在意,直接把背上裹着烛龙剑的布包解下来,扔给他,说:
“来,给你,咱俩换!”
老陆当即不吱声了,他当然知道,我那烛龙剑锈得连拔都拔不出来。当下也就很是肉疼的抽出自己的子午辰戌剑,一分为二,递给我一把。
我想的是,反正这玩意儿是宝剑,一般的铁器他都能砍得开,更别说草根树皮了,当即大肆挥舞,一路披荆斩棘。倒是陆济凡扭捏的像个大姑娘,挥剑的动作跟夹菜差不多。
就这样,我俩一路向高处行进,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找到了天刀门的山门所在。只是,原本厚重的门匾,早已落在了地上,摔成了两截儿,笔笔如刀的“天刀门”三个字,也只剩下落寞和凄凉。
而在山门之后,则是一片断瓦残垣。在断瓦残垣之间,我不难想象曾经天刀门的辉煌。想必,有刀君这样一个绝世强者的存在,天刀门必是当初盛极一时的绝顶江湖门派。怕是四风骚也未必敢对天刀门这样的存在有什么歪念头。
但如今,却成了时过境迁的真实写照……
“刀君前辈……”
“刀君前辈……”
……
进入天刀门的废墟,我和陆济凡是一路高喊,从山门喊到大殿,从大殿喊到演武场,从演武场喊到后山庭院,一路喊过来,居然连个鬼影都没有几个,只听见几只驻足于此的乌鸦,在枝头看着我和陆济凡,间或应我们一句,
“傻瓜……傻瓜……”
月上柳梢头之时,我和老陆算是明白了,刀君勿安根本就不在天刀门的旧址之中。
或许,他早已经离开了刀剑峰,隐姓埋名,云游天下,即便如不闻道长和不言大师给的情报那样,他还在这刀剑峰之上,也已经不在天刀门之内。
至于各种原因,我、或者陆济凡,亦或者别人,谁都说不好。
真相可能只有一个,但知道的人,也只有刀君勿安本人了。
当晚,我和陆济凡俩人怀着那种家里死了人的悲痛心情,在刀剑峰后山的一间庭院里生了一把火,抱了一堆干草作为床。然后,二人对坐在火堆旁边,默默的啃着干粮。
良久,陆济凡才打破了沉默,说:
“胡兄,你能多和我说说,那个心法《线性回归方程》吗?”
我闻言一愣,心想最近一段时间陆济凡都是在追求“棋艺”,虽然一点进步都没有。但突然间,在这荒郊野地里,却没要求我继续教他下棋,反倒是要我和他说说《线性回归方程》的问题,这让我有点意外。
“咋了!老陆,怎么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不下棋了?”
陆济凡听我问话,挠了挠头,颇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今天,那位老丈出剑之时,我完全看不清。觉得,即便岱宗如何如今可以一用,但剑法一道,求无止境。”
我点了点头,对陆济凡的话表示赞同。的确,就算我这个只会一剑的“剑客”,也在见到那老丈出手时,倍感震撼。更不要说陆济凡这么个犟种了。见到此等人物,只会激起他对剑道的追求。
而老陆却在一顿之后,吞吞吐吐的说:
“《线性回归方程》,我知道是一门很高深的心法,本也不好意思要胡兄你来教授与我。你若为难,便做我没说。”
我一听,当即没憋住,哈哈大笑起来。心说,《线性回归方程》要是算高深心法,那当代的大学生,人人都是武林高手,因为他们不光会《线性回归方程》,还会《高等数学》、《概率论》、《微积分》等等等等,每本还都分上下册的。
陆济凡被我笑的有点发懵,直眉楞眼的看着我。
我当下也就直接和他说:
“老陆,《线性回归方程》根本不是啥心法秘籍,你想学,我天天教你都行。实话告诉你,天下间,恐怕只有你一个人学了这东西有用,因为你用的剑法是岱宗如何,换做第二人,学会了这玩意儿也值不上三毛钱。”
陆济凡听了更是蒙圈,好半天才弱弱的说了一句,
“胡兄,你果然有宗师风范,如此心法,也愿意倾囊相授。陆某人,汗颜。”
“你可拉倒吧!都是兄弟,汗颜个啥?不过,你说我是宗师,我还是很喜欢的,来多喊两声让大爷听听……”
陆济凡当场无语,而我也收起了调笑他的心情,开始慢慢的给他讲起了《线性回归方程》。
回想当年的大学时光,我是真真被《线性代数》和《高等数学》给折磨的够呛。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临近考试的时候,花了三天把学校里的题库给背了一遍,才勉强通过的考试。毕业多年之后,每每想起那段经历,我还不寒而栗。
时至今日,我虽已不用学习《高等数学》,亦不在那个世界,但我却一点都不介意把被《高数》和《线代》支配的那份恐惧,传递给这个世界里,每一个想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