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利城的风波终于平息下来，这对于何亦欢来说无疑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而对于在记者招待会上的一次露面，也让她获益不少，至少现在工作室的单子是越来越多了。客户上门找她的概率越来越频繁，她每天都要从早忙到晚，还没有休息时间。
阮慧慈打来电话时是在傍晚时分，彼时何亦欢正做完单子的收尾工作。接到电话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会迟来一周。发生这样大的事情若是她都毫不知情的话，倒是徒担了“母亲”这个伟大角色。
“你与一慕的事情怎么没打电话跟我说说？”
母亲一开口就是火药味十足。
“这件事不正是你想的那样？反正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早说晚说是一个道理。正巧准备月末去a市看你，想要回去了再告诉你。哪知现在就打来了电话。”
“这样子的大事总该跟我说一声，好歹我是长辈，他们家里人也没见过，这样礼数上总过不去。”
阮慧慈在那头与陆祁岳嘀嘀咕咕说着什么，那人只劝她说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何亦欢有些困乏，不愿与她说这样久。
“现在事情你也知道了，过后我就带着他过去一趟，权当是见过面了。”
“等等，欢欢，你……你与陆叔叔那儿子是怎么回事？”
果然，这才是正事。
“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是上学时闹了些笑话罢了，想来你们也是看了新闻才问的吧？别人都爱将事实往夸大了说，你也别在意。以后指不定还要见面。说这些难免会让人难为情。”
“且不说别的，光是我与你陆叔叔就觉得没由来的心慌，若是你与他真有这样一回事，可让我们两人老人怎么有脸面生活下来，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欢欢呀，你可千万别……”
“别做出什么让你丢脸的事是不是？我知道这层利害关系，既然我答应了一慕，就不会挂念着旁人，给了你这样的承诺，你可放心？”
“欢欢，妈妈不是那个意思……”
阮慧慈就算有千百个说不出的原因何亦欢也不愿意听下去，母亲说到底还是自私了一回。
“且不管是什么意思，总归我照着你说的做就是了，既不会给你失了面子，也不会让你难做人。多说也是无益的。”
何亦欢虽说不情愿与人争什么事情，但是在这一方面总有自己做事的一套规则。她不愿让母亲为难所以选择离开陆笙，独自背起两代人的恩怨，在此刻却也不愿妥协于母亲的威严之下。大抵这世间就有这种人吧，明明一副软弱到骨子里的模样，却也在某些时刻倔强得一丝不苟。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我跟你陆叔叔好做些准备。”
那边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只好转移话题不再问这个。亦欢的性子一向说一不二。再多的说下去也是徒劳。
“下周就回去了，一慕说下周能请到假，所以暂时就定在下周就是了，你们也不要准备太多东西，只在a市待几天就走了，他比较忙一些，所以可能也不需要那么多的准备。”
“诶，好，好~”
两人最后都没有话讲，何亦欢只好推说工作还没有做完于是就挂断了电话，然后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思考关于发生过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她不由一阵叹息。想来利城可能真是她的劫数了，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不太适合自己，遇见了那人不说，还遇见了叶斯漫，想来本不该有交集的两人却又因为那人扯不清的关系磕磕绊绊。
陆笙最近时常不在公司待着，那日老胡摔门而去之后就不愿意主动上楼找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交给身边的助理上去，这天老胡要三天前交上去签字的文件，迟迟不见助理将文件拿下来。只得亲自去问晨然是怎么回事。晨然见纸已经包不住火了，只要支支吾吾的说明了情况。
“陆总他已经好几天没来公司上班了，打他电话也没人接听，最后索性都关了机。我以为前几天拿上来的文件不着急要，等着陆总来上班的时候自然就签了，谁知道到了今天还是没来。”
老胡两手叉着腰在原地转来转去，脑子里收罗着这几日利城发生的所有大事。
“最近新闻上了有什么关于叶小姐的消息？”
“一周前叶小姐召开了一个记者招待会……”
“挑重点说……”
“哦，何小姐被求婚了。”
“何小姐？何亦欢？”
“是的。”
老胡惊讶，他没想到何亦欢会这样快成为别人的未婚妻，更何况是在叶斯漫的记者招待会上，她们俩什么时候搅在一起的？
“陆总在的时候是什么状态？可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晨然思忖了一下，摇了摇头。
“没有，陆总那日回来正常得很，该做什么做什么，甚至晚上还加了班。”
“这才是不正常的。好了，你将那些文件拿下来给我，我能签的我先签了，不能签的等他回来再说。”
“好的，胡总，您稍等一会。”
老胡忙完公司的事情开车去了陆笙家里，他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回应，索性准备去他们经常去的酒吧寻寻人，刚一转身后面的大门咔嚓一声便打开了。陆笙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就这样出现在老胡的眼前。几日不见仿佛隔了数年。下巴长出来的胡渣子已经成了黑青色，无精打采的样子让老胡不竟想起大学时候的他。
“你这是怎么了？好歹将手机开着，去哪里也找不到你人。”
老胡推开他进了门却站着不往前走，眼前这副景象是他平日里看到的陆笙吗？不管是沙发上还是地上到处是酒瓶。吃过的泡面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让人险些作呕。地上还有被撕碎的何亦欢的照片……
“找块儿干净的地方随便坐，我有些困了。就不管你了。”
陆笙哑着嗓子与他说话，然后磕磕绊绊的想要回房休息。
“陆笙，你为个女人至于吗？”
老胡在身后叫住他，责问他这样做得值不值。
陆笙止了步却不转身，似乎还有些醉意朦胧。只听他说得几乎声嘶力竭。
“她都要嫁人了，你怎么还问我值不值得。”
“我真的不懂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跟她一刀两断的是你，想要忘记她跟叶斯漫在一起的也是你，现在又因为她成为别人的未婚妻而在这里喝得烂醉如泥的还是你。来，陆笙，你告诉我，告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什么从来都由不得我不是吗？我自始自终想要的不过一个她而已。”
陆笙顺势靠着茶几坐了下来，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落了泪，老胡直在心里骂娘，这叫什么事儿。丢下手里的东西，将坐在地板上似醉似醒的陆笙扶了起来扔在了沙发上。
“我且不管你到底对谁真心对谁假意，现在你必须给我振作起来，你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你母亲还等着你回家，予幻还有一大堆事情还等着你处理。你让我查何亦欢的过去，我去查，可是你不能就这样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