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隐藏的力量
李艾带着四名能工巧匠退了出去，御书房里就只剩下了明睿、苏贺以及魏东。
明睿不说话，两人也不敢言语。
“两位爱卿对今天护驾队的事怎么看？”明睿挑着灯芯，问道。
“老臣有罪，护驾来迟，还望殿下赐罪！”魏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末将也罪该万死，本身将军府就在皇城内，却未能及时救驾，殿下...”苏贺虽然汗水塌了下去，但想起太子殿下遇刺一事，仍然后怕万分。
“哎哎哎，行啦行啦，这刺客是本宫引进宫里来的，本宫不用些计谋，引不出这么多人来，更不会把这么多吃里扒外的乱臣揪出来，与你们无关，起来吧！”明睿打断苏贺的慷慨陈词，继续拨动灯芯，御书房里更亮堂了。
“殿下是说百姓不惜几十里上百里前来护驾一事？”魏东道谢起身后思索了一下问道。
“嗯！”明睿放下挑针，斜靠在龙椅上看着两人。
“这还用说，咱明国的百姓，各个都是好样的！”苏贺一挑大拇哥，嗡声说道。
不理会苏贺的言语，魏东若有所思的道：“太子是即将登基的新皇，皇为一国之首，更是一国之主。百姓不惜百里奔袭，哪怕手无寸铁也要护驾，说明百姓希望国家稳固，只有国家稳固了，他们才能安居乐业。”
明睿呵呵笑了两声，示意两人拿起龙案上的几卷书卷翻看：“看看吧，本宫希望两位爱卿，能为本宫的军改之策，再出个谋，划个策。”
军改？之前丝毫没听太子殿下提起过，两人眼睛瞪的提溜圆，赶紧快速浏览起来。
“十人为一排，设排长。两排为一队，设队长。五排为连队，设连长。五连为一营，设营长。四营为一团，设团长。五团为一师，设师长。五师为一军，设军长。自团长以上，均为将官，遇敌有先决之权可免出军之令？”魏东喃喃的念着。
“以连为单位，每个连每个月至少要有一次实兵对抗演练，由大将军府制定演练目的，由大将军府裁定演练结果，排出先后顺序。以营为单位，每月产生一个王牌连。每个季度要以团为单位进行实兵对抗演练，每月产生一个王牌团。每半年产生一个王牌师。每年产生一个王牌军？”苏贺哆里哆嗦的念到。
还没接着往下看，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惊，这意味着，所有的士兵，几乎每天都在实兵对抗。这意味着，需要花费比以往多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军费。这意味着，每天都有士兵在受伤流血。这意味着，一年后，每一名士兵，几乎都是百战之兵。这意味着，夺回失地，指日可待。
“殿下，这...！”苏贺还没说完，就被明睿打断了。
“放心，虽然本宫回来时间不长，但我国所有的人文典籍包括历代先皇对各个军队的文治武功，本宫都看过了。国库充盈，够你们折腾的。不过就一样，别再跟本宫玩过家家，你们平常的这些，除了累得一身臭汗，对士兵没有任何帮助。”明睿调侃的说。
国库充盈，透露出两个意思。第一个意思，要钱有钱，要粮有粮，就连救治伤员的药品都是充足的。第二个意思，无论如何，军改必须要实施，而且要马上实施。
“殿下，末将想说的是，倘若士兵在演练中受伤不能再战，而敌国恰好此时发难，我等该如何？”苏贺看向明睿的眼神中，有一丝渴盼，有一丝无奈。
明睿一愣，看向桌角还有一卷，便再次示意二人翻看，接着说：“你是大将军，这些小事还来问本宫，就不会轮流组织防御吗？演练地点也是由你来定的，你就不会放在国境线边儿上？没事儿多吃些核桃。”
“哦！”魏东翻看最后一卷，直接惊呼出声，苏贺赶紧凑了过去。
《女子兵团方略》！
六个大字差点儿闪瞎了两个人的眼睛，自古以来，女子相夫教子，何时听过女子从军的说法啊。论力气，女人不如男人。论耐力，女人不如男人。论上马杀敌，女人更不是男人的对手。若是女子在家教育出一个爱国的英雄，还说的过去。让女子参军，一旦上了战场，不是引颈就戮吗？
不过这六个大字只是开篇，开篇后的第一句，则是女子救治队。救治队？以前从未听说过这么个队伍。以往的战场，都是战斗结束后才派兵抓紧抢救伤员，可这《女子兵团方略》是越看越吃惊，竟然是在战斗中，抢救伤员，这就不会打乱战事的节奏吗？万一误伤了怎么办？
仅看了一眼，两人的口中能塞进一个鸡蛋，半天没回过神来。
魏东眨了眨眼，清醒了过来，拱手问道：“殿下，您方略中所说，要兴办女子救治学堂，老臣想请殿下明示。”
苏贺也清醒了过来，侧耳倾听。
明睿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会这么问，笑着答：“本宫问你们，五百年来我大明国虽偏安一隅，但百姓仍然安居乐业，为何？别国百姓每每遭受战火焚烧，长则六十寿，短则三四十寿，而我明国百姓不出意外都有百岁之寿，为何？我国三面环山，偏偏越是靠近山峦的村镇，百姓越是健康，为何？”
魏东若有所思，苏贺却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为何？”给反问了回去。
“呵呵呵，岳父大人啊，看来是时候给你选一个军师辅佐你啦。我明国百姓历经战火洗礼，却能安居乐业，说明我明国百姓懂得趋利避害；我明国百姓不是浴火重生的凤凰，但我明国百姓对伤病的预防和治疗有很多办法；之所以越是靠近山峦的村镇百姓越是健康，那是因为绝大多数的草药，都出自山峦地区啊。”明睿笑着说。
魏东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道：“太子殿下的意思难道是说，哪怕在战场之上，我明国的百姓也知道怎样做既能保全自己，又能救治伤员？”
“正是！”明睿正色道。
“恐怕末将没本事带领女子兵团啊！”苏贺虽然知道这《女子兵团方略》真的很香，可毕竟自己是个大老粗，自己带的兵也是大老粗，一想到娇滴滴的女子兵，苏贺是又馋，又没办法下嘴。
“此事不急，女子兵团尚未筹建，更未训练，没那么快。本宫估摸着，最快也得两年才能形成战斗力。到时候，一定会有一些出类拔萃的女将官，到时候你就只调配女将官就好了。”明睿眼看着军改雏形即将出现，心里痛快的很。
“如此尚好！”苏贺闻言喜出望外。
“那太子殿下，您准备何时启动这军改方略？”魏东捻了捻小胡子，问道。
魏东刚说完，苏贺又冒出来一个问题：“殿下，按照如今的兵团建制不好吗，为何要在兵团建制上也做调整呢？”
“好，本宫就一次性告诉你们，省的你们晚上睡不着觉。如果按照如今的兵团建制，每一个作战单位都很小，难以形成战斗力不说，而且存在将官臃肿的情况，不仅如此，哪怕就是从最高处下达作战任务，也要经过许多层级，存在贻误战机的风险。而一个排，就免去了两个伍长，一个队就相当于两个什长，一个连就相当于一个百夫长，如此算起来，命令的传达减少了很多层级，有助于上令下效。至于何时启动军改方略嘛，你们看后天如何？”明睿深有其意的看着两人说道。
后天！大典之日？难道第一项新政，就是这军改方略吗。两人既有激动，又有兴奋，见天色已晚，纷纷告退。
看着两人跟个小孩子一样兴奋的走远，明睿也有些期待。两个人，一个是大将军，承担的是保家卫国，开疆拓土的重任。另一个是平江侯，其实说白了就是皇城护卫军的大统领。看到这份还未公开的军改方略，其中的激动，根本装不出来。
白天的时候，数十万的百姓从各个城池、村镇中奔袭到皇城护驾，百姓们也希望挺起胸膛做人啊。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响起了无声那幽幽的声音：“别高兴的太早，今天的事不对！”
嗯？什么不对，哪里不对？明睿一时间愣住了。
“你想想看，一匹快马，日行千里，从最远的城池往皇城赶，尚且需要一日的时间。哪怕湖海境强者，乘坐鹭鸶飞行船，也需要半天的时间。今日抗着锄头奔袭数十里，上百里的可是平民百姓，哪怕只有三十里，也需要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能走到皇城。可是数十里，甚至上百里的百姓，仅仅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皇城，你不觉得奇怪吗？”无声接着说。
第一次，明睿后背生气了一股冷汗。
没错，体力好的年轻人走三十里尚且需要将近两个小时，每超过一里路，随着体力的消耗，速度也会下降一些。早朝八点开始，记得快到十一点的时候，信使来报说距皇城已不足五里路。
前去抄家的皇卫军，是九点半的时候出发的，哪怕是快马，大部分平民护驾队到皇城脚下的时候，至少还有四五拨前去抄家的皇卫军还没到呢。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哪怕最近的沔城的百姓到皇城，最快也得一小时。但本次涉及到抄家的官员，没有沔城的啊。
顿时，明睿就感觉在他的身后，有一张无形的大手，操控了这些百姓，甚至操控了时间和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