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喂。我问你。
真是难得,你会主动找我聊天。
你跟何泽明明是谈婚论嫁的关系,怎么亲个嘴都要死要活的?
我轻掐了神的脖子一下。
喵。杀猫了。
神,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人类的一句话。
什么?
好奇心害死猫。
不说算了。
神虽然表面镇定,但还是离开了我的身边,跳下床,在与我保持安全的距离后,趴了下来。
因为。
嗯?
因为我有病。
嗯。我早看出来了。没病的一般不跟猫对话,更何况是我这样的猫。
见我没有回答,怕伤害我般,神又继续补充:不过你放心,在我看来,每个人类,多多少少都有点病。
你是我家粮食吃多了吗?居然通人性了起来,真是越来越不酷了。
喵。当我没说。
神不再理我,我坐在床上发了会呆,之后打开电脑,在开始给林玮廷写回信之前,又读了一遍他的来信。
親愛的奕同學:
回去後一切都還好嗎?身體已經全部康復了嗎?
正像我上次和你說的,我辭掉了之前的工作,又重新成立,不如說是加入了一個新的樂團。照片里就是樂團的成員們。
本想給你具體介紹一下成員,但基於你都記不清奧古成員的長相與名字(笑),所以還是算了。樂隊叫瑞本(貝斯手取的),瑞本的貝斯手、鼓手、主唱(正是在下)是奧古前成員,主音跟節奏兩位吉他手都是貝斯手(本次樂隊成立的最大推動者)現找的,我與他們並未熟悉。但大家都壯志酬籌,這很好。
老實說,我並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正確,人生本來就有很多事難論對錯。但既然是阿九的願望,那我願為此努力看看。
ps:你的畫我裱起來掛在卧室的牆上了,很好看。
盼安。
瑋廷
我打开了音乐播放器,在桌面上找到了林玮廷写的一首歌。之所以不说是奥古,是因为那是奥古解散后,林玮廷写的,所以我想,这应该算是他个人的作品吧,歌名叫《应许之地》。
我走在你右手不开口诚惶诚恐
外面红灯绿酒巷子口有人干呕
这不是我应许之地街区几零几
风声鹤唳杯弓蛇影抬眼一〇一
台北那么大一人悲欢装不下
台北那么小连自己都找不到
这里那么大一颗心都装不下
这里那么小我连你也找不到
窗外没有下雨我却被困在这里
林玮廷在创作这首歌时,是怎样的心情,我能从词中窥探一二。而就在不久前,我与他见面时,他的心情,我却捉摸不透。我与他不算熟识,用来回几封电邮维持的关系,微妙而又安心。我想他跟我的想法一样,正是因为距离,才敢些微透露那些不知何处安放的片段吧。我庆幸着,也诚心地为彼此祈祷着。
我反复播放着《应许之地》,开始敲打键盘,神在一角已经睡着。
亲爱的主唱大人:
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勿挂念,而且已经开始上班了。
现在大家都叫我奕老师,不过我并不希望你改变对我的称呼。我自己仍时刻迷惘,岂敢自认有资格为人师呢?
我很期待,用台湾腔讲,是超级无敌期待你的新歌(当然老歌也很好听),不牵涉到商业利益的话,请第一时间发给我。提起商业,你夸了我的画,我夸了你的歌,这在我们内地,用流行的话讲,叫商业互吹(笑)。
夸我画画好的人,这个世界上并不多。所以我一直很感激你,也很珍惜你,真诚地希望瑞本诸事能一切顺利。
对了,你觉得,分手是一种怎样的关系形态呢?一直纠缠不休就证明留恋吗,那突然的心动又是怎么回事呢?我大概是个情感废柴吧。不过总拘泥于男女之情,会不会太不热血了?
遇到一些有趣的人跟事。
我想重新画画了。
盼安。
奕同学
按发送后,我合上电脑,伸了个懒腰,瞥见了角落里躺着的画板,起身将它扶起,并把神抱到他的小床上,轻抚着他的头跟背,这时的他,看上去温顺又满足。
当老师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半梦半醒”的人生角力地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