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二十三岁之一李林成亲
作为挚友,陈晓良没能如约前来参加李林的婚礼,他被一纸绩评带来的后果搞得焦头烂额。
想他堂堂探花郎,学富五车,勤勉爱民的好官,竟然在吏部尚书眼里是个浮夸不稳重,冲动不自省的印象,年末评了个大大的“下”,送往他家里做年礼。
本就是错综复杂的大家族,多少弯弯绕绕解不开,他既是家里的光荣榜单第一人,也是家里出头挨打第一鸟,这个年他没法和乐的过了。
一房一封关怀倍至的安慰信,有真情有假意,伤口撒盐的大有人在。更有甚者,说他是没有个体贴的人在旁关怀他,都开始帮他物色暖床的人了。
“幸亏我爹娘走的早。不然能被我活活气死。”陈晓良自叹自斟,料到恩师这一年,肯定是败得灰头土脸,无力保他了。
“说说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其实是朝中有人做官难才对。”陈晓良是个恃才傲物的骄傲人,被人下摆子评了个差绩,还真就不放在眼里了。
他烦死了祖父祖母派来帮他的师爷。
这位舒师爷吧,有才有智啥都好,就是他家那个俊闺女,“晓良兄,晓良兄”的从小黏糊他到大,一想到能和自己吟诗作赋,笔墨相斗的才女,这次估计她就是家里物色出来的哪个温柔体贴照顾他的人,陈晓良有了想罢官的念头。
“反正官儿当的气都不舒畅,憋死自己有意义么?”陈晓良把酒问青天,青天刮北风,冻死个人哩。
“我得跑!”陈晓良眼神发亮,“趁着舒师爷才到,还没空修理我,我能清净一天是一天。”
陈晓良原订计划是腊月二十,衙门落笔了他先在清波县慰问好民情,然后剩下半个月的假期,他去上宁县探访田县尊。
今年,他和田县尊都是评的下,难兄难弟,有很多事情要交流。比如他的管辖范围治了咸潮危害,多了良田海塘,为什么要被无视政绩?比如上宁县全县奋勇抵抗盗贼,靠着五百兵丁追杀贼寇两千余人,追回居民财务不计其数,为何田老哥也被训斥的灰头土脸地。
当然,他顺带着,也一定要见识一下邻县上宁县的全套成婚流程,“说不定我也能用上。”
突兀的冒出这么一句话,陈晓良自我感觉美美的。
然而,现在南湾集肯定是不能长待了,他的身边小厮早就被舒静亚给震慑了,随便一声咳嗽,就能把他底裤几天没换了都给交代清楚。
他和李林的关系好,南湾集必定是舒静亚父女第一个搜找的地方。
“这帮人,没法信任了。”陈晓良决定微服私游,不带一人,只带银子!
他真走了!抬一抬腿,不带走一个随从,留下九字便签:“元宵后一定回来开工。”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陈晓良逛吃逛吃的一路闲游,乐的轻松自在。
等他玩累了,雇上一俩驴车,趁着夜色,摸进田县尊的私宅,欢欢喜喜的蹭别人家的年夜饭,吃的个肚儿圆。
“老哥哥老嫂子,三天啊,三天后我就换个地方呆。如果有人再来找,你们也不用瞒着,我就是在这过的舒坦年。”多好的同僚啊,陈晓良对田县尊夫妻天生的有亲近感。
“你就安心呆着。和我家老田絮叨絮叨,说出来心里就不那么难受了。”田夫人以为陈晓良是因为绩评的事情不开心,她也一样难受呢。
“多谢老嫂子了。”陈晓良发现在这里赖到初五,也不是不可以哦。
好的,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李林和刘霞飞这对欢喜冤家,完全没有别人家未婚夫妻含羞带骚的意识,两人见面了,还是掐架。
老丈人刘新宇表示:“打是亲骂是爱,管太多了不好。”
既如此,李俏也不打算耳提面命了,新郎官温柔不温柔的,新娘子喜欢就成。“嘉瑜,今天初六,家里要杀猪宰羊呢!叫爹娘一起过去村西,吃杀猪菜吧!”
“你也去。”帅哥一号心里大喊,他非常喜欢这种原汁原味的本土菜,好吃又过瘾。
“去了够吃么?我们家一去就得一桌人呢。”曾镓枬帮李俏插着珠花,调整几回后方才满意了,又取南珠耳钉给她戴上。
“多杀一头猪不就得了?去吧,三叔说热腾腾的刚出锅的猪头肉最好吃了,咱们家可没机会吃大土灶焖出来的猪肉,又嫩又香。”还油腻。呃,李俏觉得没有黄焖鸡令她想念。
“我们一起去跟父亲母亲说。”曾镓枬想着村西自酿的米酒,口腔分泌的唾液就来不及吞咽。
章北用委屈的眼神,可爱的笑容,博得了云麽麽的笑脸,获取了同行的资格,留下曾大在家看顾六只小萌宠。
曾夫人打点了一堆礼物,浩浩荡荡地一家人奔赴村西,赴农家杀猪宴。
二师兄开膛破肚的事情,云麽麽和春华秋实等人看的津津有味,曾老爷恨不得能自己动手,给天蓬元帅做个剃毛美肤。
李俏带领曾夫人和她的大丫鬟如意,对范娘子捞出来的一颗颗酸菜,猛咽口水。
“范大嫂,酸菜芯剔了吧,我帮你现场解决了。”李俏酸水都要流出口了。
醉人的一缸子酸菜啊,她怎么也舍不得离开腌菜缸。“这味儿闻着就舒坦,一点也不犯恶心的。”
“大姑奶奶,你现在喜欢吃了啊?!我马上给你剔。”范娘子心花怒放。
她知道讲究人家都要过了三个月才对外宣布,但她眼色活泛,“大姑娘都说恶心了,还能有假?”这点子机灵她还是有的。
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范娘子误会了!大家别跟着起哄啊……
李俏不是有喜,她纯粹就是馋了。
曾家伙食是精细,李家伙食很乡土,这一年曾家奶奶做下来,李俏回娘家就胃口特好。
虽然她平时吃的是静茹的一倍,但是现在这种馋酸馋辣馋盐的重口味表现,不叫人误会才怪呢。
这边曾家婆媳呆着如意大丫头,吃了十几个酸菜芯子,还是意犹未尽。那头李母跟静茹,已然笑嘻嘻地讨论给大外甥的送生礼了。
高兴不是,误会就误会吧,谁还能跳出来说李俏还是个姑娘家呢!
以往南湾集冬季多是冬腌菜,如今白菘制成的酸菜,被李俏拿来主义搞成了习俗,家家户户冬季也爱用酸菜炖个粉条子,暖和开胃。
曾夫人撑到了打嗝,“亲家奶奶的手艺真是好,那炖在里头的血豆腐,是真好吃啊!”话说她是这辈子第一次吃血,没有不适,吃到了撑死。
云麽麽不言声,她明后天都准备来之前先把消食药丸吞几颗,这饭菜,预计她这辈子都做不出来。
章北:您这辈子做过熟的饭菜?我很怀疑我小时候是吃什么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