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十二岁之十六七个孤儿

周围邻居有那热心肠的，纷纷上前帮衬。

很快的，李母，英妹就到了，周婆婆紧随其后，四奶奶和太公太婆也来了，三奶奶，厚堂婶刘氏帮着烧水煎药，大家都进进出出的忙活。

郭氏早产，情况很不好。

四奶奶已经打发英妹去取她珍藏的参片给郭氏，她是尽人事听天命。

唯有李木，他不是太懂，“姣姣冻到了，怕冷，我把我的棉袄给姣姣吧！”他是赤子心，宽厚善良，爱护弟妹。

太公握着他的手，拉他到柴房劈柴。房里人够多了，他们进不去，与其在外面转圈心里烦，不如找点事情做，分散注意力。

李林抖着雪回来了，他去窑里找爷爷李祖德，他不甘心这么罢休，他要讨回公道。

爷爷不在窑里，他给留了话，“姣姣被花麦壳和毒蛇吊推到河里了，生死未卜。娘亲为救姣姣，早产了。”

这话，他还让大央地赶车载客的刘老三带给了几个舅舅，他把刘老三的车包了，让刘老三去小迎港接人来家，替母亲妹妹要回公道。

刘老三在大央地呆着，看到季郎中匆匆而去，英妹急忙忙的来取参片，早打听到事情经过。

一甩鞭，顶着呼啸的北风去了小迎港。

早上还是多云的天气，到了半下午，乌风猛爆，冰粒子砸的屋顶砰砰响。

冰天雪地，遍体生寒，就是李俏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她抱着郭氏还没完全备好的新生儿衣服，心里哀求老天无数遍：留下我娘，求求你不要收走我娘！

郭氏面如金纸，汗湿衣衫，神智恍惚了。

四奶奶叫财来去东庄庙找其他郎中来救人，“有参片再带来，银针也要！”她是医生，救命的事情在第一位。

“婉娘，你不能睡。婉娘你看看姣姣，姣姣还没有醒呢，婉娘，你看看姣姣……”四奶奶唤着郭氏，东庄庙的何郎中银针扎的郭氏微微有了反应。

“姣姣，我的姣姣，娘在，别怕。……”郭氏为母则强。

转头看着姣姣，艰难的抬手去抚摸姣姣的头，“姣姣，娘在你边上，不怕，不怕！”

小姣姣微睁双眼，她醒了。

“娘，我不怕。我好好的。”姣姣虽虚弱，却神智清楚。

郭氏亲耳听到何郎中说，姣姣受寒了，以后能把身子养回来，子嗣上是无碍的，她才放了心。

“婉娘，你可不能睡啊，肚子里这个想要出来叫你娘了，你可不能睡啦……”郭家大舅娘二舅娘轮换着和郭氏说话，试图让郭氏一鼓作气把孩子生下来。

四奶奶和何郎中周婆婆三人商量了很久，只有一个办法可行：施针催产，或许可以保住一个，只是穴位在隐私部位。

四奶奶不能自己拿主意，道““再拖下去就是一尸两命，你们快做决断。”

李俏毫不犹豫地选择：“施针！保我娘！”

郭大舅和郭小姨含泪拍板，道：“保大人，请郎中施针救命。”

房里姣姣被金来抱到西屋炕上了，林氏妯娌几个照看着。

李俏依旧抱着待产包，领着弟妹站在门边上等。

笑笑的泪打湿了半件棉袄，姣姣经受的寒冷，她感应最深。

而娘亲鲜红的血水，一盆盆端出，她又一次感受到了爹爹出远门那天的感觉，她害怕娘亲也要出远门，不回来了。

“姐，娘不会出远门的，对吗？！”笑笑哭着要李俏回答。

李俏无言，这种谎言她也希望自己能相信，可是她没法去欺骗妹妹。

“娘在里面生弟弟呢，你不要吵到娘。”李林比李俏机智，他的回答无懈可击。

森森紧紧拽住妹妹的手，这是他第二次经历母亲生产，娘亲，真的很痛苦。

“哇哇”的哭声，让门外的几人精神一震，“这是生了？！”

“都进来吧，把阿木仔也叫来。”二舅娘神情悲戚，唤众人去见郭氏最后一面。

郭氏挨个看过孩子：最高的阿木仔，躺在左右的姣姣和小盛，这三个，她欠恋最多，放不下心。

“森森，听姐姐的话，替你哥哥，给娘考个秀才回来，娘想做秀才娘呢！”

“娘，我给您考，我替我哥考，给您考秀才，考举人，考进士……娘。”森森年纪小，心里明镜似的，这是与娘最后的承诺了。

“林子，好好读书考功名，有了功名再去做生意。帮着你姐姐，把弟弟妹妹养大。”

“娘。娘，我帮着姐姐养弟弟妹妹，我一定考功名再去做生意，我都听您的。娘！”

“笑笑，听姐姐话，多帮着姐姐干活儿。跟着姑姑好好学针线，吵架要占理，万不要先动手打人，记下了么？！”

“记住了，娘。我不会被人欺负的，不先打人，吵架要讲理。我记住了，娘。娘你别出远门了，娘。”

“阿木仔，帮弟弟妹妹干活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别忘记，天天要写五百个大字。”

“好的，娘。五百个大字，大家一起写，写不完不给糖吃。”

“姣姣，娘的小姣姣。跟着小姑姑学绣花，三柱香就要起来走走动动，阴天，雨天，夜里都不许绣。乖乖吃药，一天也不许漏下。”

“娘，我乖。”

“俏俏，把小盛报给娘看看。娘的小盛最像爹了，小盛最像忠哥了。”郭氏气弱游丝。

“俏俏，娘把这个家交给你，娘求你别让家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