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选妃(4)
可罗氏的心情,她也理解。
罗氏哭了小半个时辰,皇后劝她,她听不进去,又去见太上皇。太上皇和太后一起劝她,罗氏还是听不进去,一定要去见皇上。
萧护在金殿里正头疼,对着御书案上几封信。信有五、六封,前几封是太子心情见闻等等,是萧护最喜欢看的,后面一封,他实在看不懂。
“唯思姚家映姐儿可爱端庄,若选妻子,竟然把她放在心里,请问父亲,这事可不可为?”
太子简短的讲述自己心情。
萧护都怄死了,他从看到信,到现在脑子里茫然不知所措,哥儿,姚家映姐儿……他可以理解自己儿子的孝敬,可是老子的江山也不需要你这样。
他更担心的是姚家映姐儿品貌端庄,哥儿是真心喜欢她。这就难办!就像姚官保一定喜欢袁灵娟,谁也挡不住。
半年前姚官保在京里出了不少笑话时,萧护还说:“姚家的孩子怎么这样,幸好我们家的孩子不这样。”
半年后,太子就给他出了这道难题。
萧护担忧儿子,什么都合适,就是这岁数大上六岁,你纳她为偏妃可以吗?
儿子信中写的清楚:“思慕父母之情深……”
皇帝正烦的时候,姚罗氏跑来了。这是姚映姐的母亲,皇帝真心不想此时看到她,可太上皇和皇后都早有话传过来,说大家安抚不了,让皇帝自己想办法。
姚罗氏对着袁家的女儿头疼的时候,萧护对着她姚家的女儿也皱眉。
“皇上,您为我作主才是……”罗氏絮絮叨叨还是那堆话。配不上了,不般配了,以后宦保怎么办了……
萧护心情不好,索性为她分析分析:“袁家在金虎军十数年,颇有根基!官保一桩亲事得一支金虎军,我很喜欢,才快马封姚将军为侯,官保为侯世子。”
罗氏挨了一闷棍,总算清醒,屏气凝神跪坐在地上。
“再说这亲事是你儿子提出,不是袁家硬找上的。我关外三军,玄武朱雀和金虎,玄武姚副帅久呆的地方,金虎军现在也与官保有关系,以后官保前程还能小得了?”萧护加重语气:“你是跟着我打天下的家眷,皇后常说情分上与别人不同。是你,我才说这些话。你自己回去想想,不要犯糊涂!”
罗氏乖乖回家去想。在大门外见到匾额换成侯府,又心生喜欢。可家势既长,以后媳妇也跟着涨了,她更窝心。
当然她没想到,比她更梗在心里的还有皇帝。
萧护甚至不敢对十三说,想了三天三夜,给太子回了一封信,用父亲的口吻深刻的谈到这个问题:“妻子有如衣服之说,如不能恩爱,当如衣服。如能恩爱,也须考虑到以后岁月幽远,不能恩爱之时……”
把太子别的信拿给十三看,告诉她又解决一件大事:“那个作乱的左闻人,孔道夫。马明武和他们商谈达到一致,孔道夫入朝为闲散官员,借用他的名声吧。”
“马先生的亲事定了?”
“定了。现在不打仗,天天就是听到亲事。”说到亲事应该笑,萧护却不自觉的叹口气。皇后敏锐的看在眼中,没有就问,先说马明武的亲事:“是相中别人家女儿才帮人家?”
马明武相中一个闹事举子的姑娘。
“不知道,是先相中还是后相中。他们都跟着咱们好些年,只要亲事上愿意,我理当成全。”萧护心里一格登,啼笑皆非地想,我儿子的亲事让我怎么成全呢?
六岁!
六岁是什么区别!
哥儿四岁,她十岁;哥儿十四岁,她二十岁;哥儿二十四岁,她三十岁……
皇帝更是面色沉闷。
皇后还是装看不见,见他实在不喜欢,岔开话题问个开心的:“怎么处置袁家?”萧护才略有喜色:“他要进京,算他知趣。他久有经验,在兵部里当个文官,指点指点吧。他说带两个儿子一起回京,大的那个去工部,小的给他恩典,给个侍卫当当。”
“既然都算停当,为什么你不开心?”皇后还以为萧护又忧愁袁家。
萧护勉强一笑,更笑得没滋没味。三团和四团跑进来,才笑容多起来。
皇后把疑惑按下,第二天想喊张家,想到张家不在,诸事不太趁手。就把小鬼叫来:“皇上最近不快,有什么了不得的事?”
“没有啊。”小鬼一处一处寻思:“姚副帅的奏折,殿下的六封信,”
“几封?”
“六封。”
皇后默然,她少看了一封。那一封信上写的什么?想想早应该猜出来。现在能让萧护不高兴的,一个是临安郡王,一个是哥儿。
她决定慢慢弄清楚。
转眼五月中,关边也荷花遍开。太子一面忐忑父亲会怎么回应自己,一面对映姐儿更为心动。大早上,映姐儿穿一件碧色薄罗衣,面容娇美异常。一手捧青盐,一手捧漱口温水,总是嫣然温柔:“殿下请用。”
自从她过来,小蛋子省事很多,就去备早点。
太子擦过牙,早饭也是映姐儿侍候,给他掖好帕子在衣上,又给他吹热粥。她半伏身子,徐徐吹着,衣上清新的处子香随着粥香过来。
殿下心猿意马,眼珠子都不会动了。映姐儿有时发觉,就误会:“昨儿看书累了?”太子才回神:“没有,”接过粥慢慢吃着,人就在身边不敢再看,只自己出会儿神。
帐篷外喧闹声骤起:“万岁,万岁,万万岁!”
映姐儿受惊,打翻自己的粥碗,溅几点在手臂上。“我来擦。”太子取出自己帕子,按住映姐儿手臂,把粥饭抹去,见到雪白手臂上几点莹莹的红色,好似玉壁上养成红斑,人又痴了:“姐姐疼不疼?”
“不疼,殿下快用饭吧。小蛋子,去看看怎么了。”映姐儿自然抽出手臂,没有什么感觉。太子自己红了脸,心中有如揣小兔子般乱跳,吃一口饭,偷看映姐儿一眼,吃下去什么自己不记得。
小蛋子很快回来,后面跟着一个人,是满头大汗的萧成。太子一喜,父亲有信来了,又一惊,信中会是责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