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传功
慈度并没有多说话,他摆手示意傅一笑上床,让他坐在自己的正前方,两人面对面盘腿而坐,做好了传功的准备。
随着慈度开始运起逆流功的内力,整个床铺都被劲风吹得开始摇曳了起来。傅一笑侧目看去,只见屋子里的门窗都竟被这内力吹得来回摆动,更不要说那些小物件了。
傅一笑离得最近,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慈度的身体里传来,这种吸力甚至让傅一笑的身体都不自觉的前倾。他知道,这就是逆流功能从外界吸收内力的原因,只是他没有想到,慈度运用起来竟然和当初燕西归用时有着天壤之别,足可见禅师这六十多年的修炼积攒,到底为他凝聚了多么深不可测的内力。
“傅少侠,等一会儿无论你的身体有多么难熬,都要挺住。”慈度看来已经有很久没有施展过逆流功了,只这么一会儿他就出了不少的汗。也许是八十六岁的高龄摆在那里,身体早已经吃不消了的缘故。“全身放松,不要跟我施加的外力相抗,而且全程都要保持高度集中,切莫乱了心性!”
“是,晚辈谨记。”傅一笑将他的话铭记在心中,慈度舍命来成全自己,他决不允许失败的发生。
慈度听罢高举右拳,中指弯曲成锥子状,一拳击打在傅一笑的心脏上。那中指猛击傅一笑的心房,让他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种晕眩感猛地将他的意识吞噬掉大半。
慈度下手很重,让傅一笑的心脏多骤停了几秒。然后他横向出了两掌,一掌打在他的腹部,一掌打在他的胸部,将逆流功的内力一分为二,从两处灌输到他的体内,开始帮他进行逆流操作。
傅一笑只感觉胸腹部好像被火烧一般,胀痛难忍。慈度那大海般的内力注入到他的经脉之中,将血液挤到了经脉的另一边,强行为他划出了一条内力逆流的通道。他只感觉先前那股痛苦感更加严重了,不过好在这一次无需他来运功,他只要咬紧牙关将这种痛苦撑过去就可以了。
随着慈度将一成一成的内力输送到傅一笑体内,他的表情也开始越来越狰狞了起来。这么庞大的内力瞬间丧失,对于他年迈的身体来说是一次冷酷的考验。
而伴随着接收的内力越来越多,傅一笑这边也有些吃不消了。他的年龄和经脉的成熟度根本就驾驭不了这么深厚的内力,慈度的内力在他的身体里来回乱窜,折腾得他好不难过。但是他全程都没有吭一个字,硬是坚挺地撑了下来。因为他知道慈度禅师将要付出的是自己的生命,相比之下他这么点痛苦完全不值一提。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慈度双手一推一拉,将傅一笑的身体翻了过来。然后一掌扣在了他的天灵盖上,一手握拳直击傅一笑的腰椎,准备将最后的三成内力灌输进去。
傅一笑已经坚持到了自己的极限,血液不顺带来的痛苦感并不是最主要的。由于慈度输入的内力过多,已经远远超过了傅一笑能够接受的范围,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失控,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慈度当然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不过眼下血液逆流还差最后一步,他需要通过自己的引导帮助傅一笑成功打通全身的经脉,使得他自己能够运行逆流功的功法,因此绝不能停下,否则不但前功尽弃,傅一笑还有终身残废甚至命丧当场的危险。
傅一笑也感觉到了,慈度输入到自己体内的内力越来越弱。他明白此刻已经接近尾声,绝不容有失,因此哪怕是要忍受着经脉膨胀快要爆裂的可能,他都绝不敢松懈半分。
傅一笑全身的青筋都已经凸起了起来,看上去好像随时血管要爆裂了的样子,甚是恐怖。就在傅一笑快要接近极限,马上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慈度双掌猛地一击傅一笑的后背,将他推到在了床板上,而自己狂喷了一口鲜血,将半个床榻都弄得一片血污。
“禅……禅师。”傅一笑不顾自己的身体,第一时间回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傅少侠。”慈度惨白的脸上强行挤出了一丝微笑,说道:“恭喜你……成了。”
傅一笑听到这话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欢喜,和自己练成天水谣的时候截然相反。看着慈度那苍白无力的表情,他从心底里感到心疼。
“多谢禅师。”傅一笑咬着牙弯腰在床上冲他扣了一首,说道。
“老衲活了八十有六,人生也算是……呼。”慈度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圆满了。希望傅少侠能够……不要忘记自己所说的话,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傅一笑点了点头,他挣扎爬过去将慈度搀扶了起来,问道:“禅师,还有什么心愿晚辈能替你效劳的吗?”
慈度笑了笑,他摸了摸傅一笑的后脑勺,说道:“能帮我把僧袍穿上吗?”
傅一笑这才反应过来禅师还是上身赤膊着,他连忙将枕头边上的僧袍拿了过来,替慈度将其穿上,并取过佛珠来,十分尊敬地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少侠,出去吧……老衲,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慈度虚弱地说道。
傅一笑于是乎下了地,在拉门准备出去之前,他又不舍地望了慈度最后一眼,然后静静地推门走了出去。
看到傅一笑出来,站在门前的慈法走上前去想要进房去看看师兄,被傅一笑拦了下来。
“方丈说,他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傅一笑说道。
慈法的眼睛有些湿润,似乎是刚刚在门外落过泪的样子。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凶恶的武僧会留下眼泪,可见他和师兄的感情非同一般。
他指了指别苑门口,傅一笑顺着他的手指看见花无意等人都在外面等待着。于是他向慈法施了一礼,便走过去和他们交谈了起来。
慈法几次抬手想要推开师兄的门,到最后都放弃了。他咬了咬牙,一甩袖子离开了师兄的禅房,径直回到自己屋里,半天都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