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妖魔乱世（九）

勿念湖下，冰透的寒水仿佛能刺穿人的心肺，腐蚀人的肌骨。

太上老君的火种在入水之后，橙黄的光都变成了幽蓝色，仿佛被湖水染过一样，透出一种极寒之感。

水十分清澈，可是即便有火种在旁，太上老君也只能勉力的看到身旁周围一片很小的空间，其余的地方，如同深海深渊一般，让人感觉相隔甚远。

太上老君入水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勿念湖底，却能够清晰的听见，杨戬听到入水声之后，下意识的回头一看，但是身后却是黑压压的一片，他接着往水下寻去。

原计划飞廉下葬之处果真没有人在，杨戬四处看了看，但是在湖底无法辨清发现，也不知道该从那边开始寻找。

“二郎神？”

水中突然传来十分清晰的声音，并非透过水而来，杨戬下意识的回应：“老君？”

“正是在下，陛下命我来助你一臂之力，你现在何处？”

“正在原本方天君原先定下的葬处。”

话音刚落，杨戬等了一会儿，就见到太上老君立马飞身而来，幽蓝的火光出现，夹杂着淡淡的黄色，出现在他面前。

“老君。”

“你身上没有火种御寒，快快离开。”

杨戬听太上老君要留下，原本还想说什么，可是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凝上了霜气。

“好，老君小心。”杨戬没有强求自己，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

老君从拂尘上取下一株光来的递给杨戬，杨戬接过，手上一时不适应，差点被灼伤。

“那我在上面等您的消息。”

太上老君点了点头，杨戬便快速的朝湖面而去。

幽深水底。

飞廉身上周边的墨绿色光芒已经消失，只有身上的战甲还保持着滚烫的温度。

姜孟跪坐在他身边，飞廉的身躯因为穿着这身战甲的原因，竟然还保持着原本的温度。

她的手握着他，而他面容安详，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幽深阴暗的世界中，她的眼中，只有他的存在。

她另一只手伸出，缓缓的抚摸他的脸颊。

从眉眼到鼻梁，从薄唇到耳畔，他所有的一切她早就铭记在心，可是无论看多久，却都不会腻一样。

“飞廉，爷爷说过，凡人但凡立誓，虽不能完全应誓，却也要不违初心，方才不觉愧疚，身为天神的我们，更该如此。”

她的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胸口，轻轻的俯身，将头放在手上。

“当初佑山花谷立誓，虽不同生，但求同死，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违约的。”

她轻声开口说话，声音低到，好像只想让他听见。

“我也知道你拼命将我魂魄救回，是想让我活下去，可是飞廉，我不想对自己太残忍，天宫漫漫岁月，你让我如何能够安然的活着？”

她流不出泪来了，不知道是因为这勿念湖中的寒气逼人，还是因为泪水早就在这几日的深思熟虑之中全部认证。

这个决定，本就非一时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