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郏海州

两个月后，雨裳四人终于到了郏海州。

海边的城镇里，连风都带着海的味道。

路上行走的人大多有着麦色的肌肤，穿着短衫露出半片健硕胸膛的，是渔民。

腰带拧成麻条一般系着，方便有人落水的时候解下腰带便能救人一命。

不停地撒网收网，领口便自然散开了。

郏海州的渔民们一天有两次出海的时间，一次是清晨，为晨捕；一次是傍晚出海，为夕捕。

说是出海，其实也不会离岸边很远，通常是一个时辰便能来回的距离之内。再远了，便随时都有可能迷失方向，流向某片不知明的海域。

大家捕鱼不过是为了生计，谁会和性命过不去呢？

雨裳一行人到的时候，正是夕捕结束的时候。

街道上可见不少麦色肌肤的人挑着滴水的竹篓前行。

四人寻了间客栈住下。

袁帅和君恋对郏海州很感兴趣，便结伴出去逛了。

白门看向雨裳，“今日先早些休息，明日我们再去打听渡海的船只的事情。听闻这船只并不是随时都有的。每个月只有那么几趟，名额有限。”

雨裳闻言，将视线转向他，“你送我到这里，我已经很感激了，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这一路，白门虽然不曾明说，但有了与萧煌的纠葛之后，对感情上的事，已经不是一无所知了，隐约间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不同。

而她亦感觉到了白门身上还藏着什么。

在京城的时候，她便知他的身份与南蛮国有关，他与他们相遇，是有目的的。只是他对他们并没有恶意，还帮过她。他不说，她便不问。

但到了现在，她不得不问了。

一旦出海，再难回萧国，这一去就是一生。

她不能耽搁白门的一生。

白门诧异了一下，而后笑了起来，“我记得，除夕夜，你便答应了我与你一起的。”

雨裳怔了怔，回想起来那天的事情……

神色微变。

原来，白门早就发现了她的心思，那几天的话，竟句句深意。

她笑了起来，“竟是如此……可你当真不回南蛮国了吗？那你又为何前往京城？”

故意绷了绷脸，“白门，你到底是何人？有何目的？”

这质问的语气，让白门心中一紧，忙要解释，却突然发现她神色里的揶揄，失笑了起来。

看了一眼飘在天际的云朵，那如他面容一般染着醺色的晚霞，再看向雨裳，“天下之大，独有这海离岛我没有去过，正有一去的想法。至于南蛮国……或许我不回去，更好。在南蛮国，我有一个名字，不知你是否听过……”

他突然顿住了，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可笑，但偏头看到雨裳那期待的目光，复又开口道：“姬珞。”

雨裳点了点头，“很好听。”

白门：“……？”这就没了？

“南蛮国姬姓是国姓，你与南蛮王有何关系？”

之前期待雨裳问。雨裳真的问了，白门却又犹豫了一会，才道：“我是南蛮王的第二子，母亲是白苗族人。白门亦是我的名字。我只有在巨南城的时候，才会用姬珞这个名字。”

所以，他告诉雨裳等人的名字，并不是假名。

巨南城，南蛮国的国都。

雨裳沉默了一会，道：“你想好了，若去海离岛，你心中所图，便几无可能。”

他到了京城，接近了萧煌，定然是已经与其达成了什么协议。

可他若与她一路到离了萧国，那便等于放弃了现有的机会。

他能再回萧国，却不可能再得到现有的机会。

“你不必现在就给出答案，在我们上船之前，你都可以改变主意。白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都是独立的一个人，不要因为不相干的人而委屈自己。”

白门喃喃：“不相干的人……”

……*……

夜间，君恋和袁帅带回来一个消息。海上有异象，原本当晚就要启航开往海离岛的船只不得不推迟些几日，三日后才走。

因着这异象，有些人担心此行有险，便退了船票。

袁帅对并不觉得这异象会有危险，“海离岛的人天生便有对海的感知，就算有危险，他们也能妥善地避开，带着船安然到达。这些退票的人，往后再要去海离岛，可就难了。”

雨裳：“……”原来这里还有传说中的黑名单。

君恋担心地道：“我听到有人说，这次的异象很离奇，几百年来第一次见呢！”

海离岛的人的寿命比大~陆上的人要长，他们说奇了，那是一定很奇了。

白门思量了一下，“若是寻常的危险，他们必然不会推迟。既是如此，改行程也无可厚非。雨裳，我们还要坐这一班船吗？”

雨裳的思绪在突发的海面异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