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是算计

雨裳脑中飞快地思量着，在这种皇权的社会里，恐怕没有谁会到歌舞坊里去找一个有什么凰命凤命之说的人吧。

而且，舞对她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这样一来，眼下的问题，也解决了。

她的眉眼弯了弯，向素锦应了一声“是”，浅笑着随手舞了一段。

心中咯噔一下。

一做出舞蹈动作，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身体，并没有受过舞蹈训练，有些僵硬。

对于对自己的舞技极为自信的雨裳来说，是迎头的一盆凉水。

勉强将曾经极为熟练的一段舞舞完，雨裳只觉得各种不好，各种不自在。

心道：“凉了！”

素锦的目光落在雨裳身上，有些飘，有些远。

雨裳久未听到素锦开腔，刚要抬眼，就听到素锦的声音传来，“果然是会一点。动作僵硬，不似从小就练的。贵在有神。”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点缥缈的意味，“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我会亲自调教你。”

雨裳心中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误打误撞地，倒也过了关。

看着素锦走出亭子，雨裳疑惑地看了一眼那片红梅。

总觉得在她舞的时候，红梅林里，有人在看她。

而她知道，从这亭子到红梅林的距离，就算有人在那里，也不可能能看清楚亭子里的人或事……

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吧。

如是一想，雨裳便迈开步子，跟到了素锦身后。

……*……

红梅林的正中，是一片莲池，一个梳着混元髻，头戴七彩琉璃冠的女子立在莲池上，看向亭子的方向。

她的眉心有一抹圣莲印记。

一个墨色的身影从她身后走来，“秋，你怎么出来了？”

第三秋回头看了长孙虺一眼，“虺，我好像看到雨裳了。”

长孙虺挑眉，“芙蓉天姬？巧了，我前也发现了一个天界之人。”

“谁？”

“敖煌。”

第三秋疑惑，“司雨龙王！他怎么会来这里？”

“你忘了多年前我们圣莲大陆上的那场大旱？”长孙虺将第三秋的手拉入手中，柔和地看着她，提醒她过往发生过什么。

第三秋的脸色微微一变，却也很快明白了，“那场大旱，在百姓要扛不住了的时候，你去找了敖煌？”

已经不用怀疑了，肯定就是这样的。

长孙虺点头。

第三秋道：“这样做，是死罪！你们龙族出一个司雨龙王也不是易事。你……”

长指按在第三秋的唇上，止住了她接下去要说的话，“你知道，我是不会再让你用禁术的。那一千年，太长了，我不想再承受一次。”

第三秋哑然，纵使时隔多年，再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依然泛甜。

也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计较也没有用了，“天帝难道没有降罪于他？”

长孙虺笑道：“自是降了的。”

见第三秋一脸好奇，长孙虺继续道：“原本，要将他送上斩龙台，但芙蓉天姬得到了消息，赶去向天帝求情，愿代他受过。结果，天帝那老儿，饶了敖煌死罪，把他们齐齐贬入凡间，受生世轮回之苦，夙世情缘之扰。”

第三秋道：“天帝的年龄可比你大不了多少。”

“他看起来比我老，那就是老儿。”长孙虺对天帝有些不满，“这老儿还使坏，原本芙蓉天姬也是该来这里的，结果他暗中动了手脚，让芙蓉天姬去了异世。那老儿竟欺我龙族之人，不好直接对敖煌下手，就对雨裳下手，让他们不能重逢。实在可恨！”

第三秋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段。

“私自降雨可是重罪，敖煌会答应你为圣莲大陆施雨，我们该感谢他。”

“不用谢。”长孙虺说得一脸的理所当然，“那小子也不是什么会吃亏的人。你当他为什么明知道这事不能做还答应要降雨？是因为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好处。”

“都受罚了，还能有什么好处？”

长孙虺嗤笑一声，“那小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在第三秋的追问下，他才继续道：“他早就厌倦了天界的生活，想到凡间来转一转，我这有求，刚好合了他的心意，犯个错，被贬入凡间。同时，他对芙蓉天姬属心已久，只是他放不下身段和脸面，闭口不言，总是远远地看一看，所以，就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芙蓉天姬的心。如果芙蓉天姬有心，与他一起到凡间自是最好的。如果无心……他也有办法让天帝在最后改主意，不得不只是将他贬入凡间。只是那样的话，他就当到凡间来散心了。”

对于敖煌的做法，长孙虺是嗤之以鼻的。

要知道，当年他们与天帝一起到了这一方大世界，第三秋要来这里建一方小世界，他二话不说就跟来了，他可不会像敖煌一下，心中有情还为了身段和脸面畏缩不前。

第三秋再次哑然，“你们龙族的人，心思可真复杂。可不论怎么说，他都帮我们解决了干旱，我们要感谢他的。”

“你放心。我已经出手了。不然，司命天君怎么会发现芙蓉天姬的魂魄去错了地方？那傻小子还以为是他自己犯的错呢。哈哈哈哈。”

长孙虺想起司命天君以为自己犯下了大错时一脸愁苦的可爱模样，开怀大笑起来，“敖煌这边，这小子倒是个有心思的，知道他到了凡间之后，在天界的记忆会被封印，便单独提了两段出来，让我保管。他到了圣莲大陆之后，我已经去见过他了，将他的记忆塞入了他的梦之境。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