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依米花开香盈袖
听卓娜说完,阚依米反到安慰她,“凡事都有定数,长生天是不忍心见我受罪早早去见它的,关键时刻必会转危为安,你看,这不就应了吗?派于承徽来了。”她已经听卓娜把于承徽给她解毒的事儿说了。
卓娜见主子这时候还能说出这种俏皮话,悬着的五脏六腑也终于归位了。
时辰已经过了午时,阚依米再也躺不住了,她本身性子又活泼好动。
安姑姑还把于承徽变相地留在殿中,她感觉自己没事儿了,便要下床,卓娜劝不住,到是于承徽说道:“姐姐到是可以下地走动走动,免得躺久了,身子越发的虚了,妾身晚间再煎了药送过来,定保姐姐毒素全消。”
“多谢妹妹妙手回春,真看不出来妹妹堪比华陀在世。”这些词和人物她都是从中原的书上看到的。
“姐姐取笑了,妾身只是赶巧知道此毒而已。”
卓娜给阚依米披了披风,让她倚靠在美人榻上,阚依米对一旁的于承徽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也是安姑姑等人心中的疑问。
“妹妹怎么会解‘一品红芜’的毒?真是比太医院那些太医都医术高超。”说到这儿,阚依米又压低了声音悄悄道,“这话莫要让薛太医知晓,不然他又要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于承徽见她的样子甚是可爱,脸上不由也带了玩味的笑意,冲她眨眼点点头。
两人都是十六七的韶华年龄,这时表露的出来的表情不在是太子妃和承徽,就像是手帕之交情深的姐妹一起悄悄做了顽皮之事,互相叮嘱着不许告诉别人般的有趣。
安姑姑也在旁笑了笑,肃面说道:“太子妃说的是实情,不过奴婢瞧着,他开的药虽作用不大,可还是起到了抑制作用,却是承徽的药解了太子妃的毒。”
说着走到于承徽面前施礼,“奴婢谢承徽救治太子妃,今日之事要不是承徽,恐怕奴婢等人的命难保,它日定当禀了皇后娘娘为承徽奖赏,请承徽受奴婢一拜。”安姑姑说着裣衽下拜。
安姑姑说的是实情,阚依米中毒之事,现在还不知道如何中的毒,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算萧子泓不降罪,皇后那一关万万是过不了,她太深知其知的缘由了,自己和这瑞祥院的一干宫人是必死无疑。
于承徽忙扶起安姑姑,甜糯的声音听来让人舒服,“姑姑折煞我了,您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吩咐的事儿等同娘娘,我不敢居功。”
于承徽看着阚依米那存疑的目光,糯声说道:“薛太医所开的药是解毒的不假,终是他不知此毒的霸道毒根所在,妾身给太子妃服的药,才真正是祛毒根之药。”
阚依米更不解了,问道:“妹妹殿中用度甚少,更何况药材?”
于承徽笑了,“其实这种毒的解药得来甚是容易,就是金。”
“金?”殿中的阚依米和安姑姑不由同时出声。
于承徽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幸好我出嫁时有母亲送的金簪子,否则还真是为难了。”
阚依米总算从惊愕中醒过神来了,安姑姑在一旁奇道,“奴婢听说过吞金寻短见的,还,还真没听说过还能治病。”阚依米也在一旁直点头。
于承徽笑笑,没说话,阚依米想这药方中定不只是金子,必定有别的东西,她不便说也只好作罢。
于承徽过了片刻才小声道,“此事还望姐姐为妾身缄口。”
安姑姑明白她的处境,忙道,“承徽放心,太医开的药,奴婢们也会煎了,但只给太子妃服承训的药,这事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安姑姑说道这儿,颇费解地道,“奴婢听薛太医所讲,此毒是南疆而来,承徽是中原人,不知……”安姑姑眼光精锐地看着于承徽。
于承徽感受到了这目光中的危险,忙答道:“姑姑有所不知,家父年轻时曾去过南疆行医,便也知晓那边的一些药理,为了便于我和兄长学习还编成了册子,让我们熟悉。”
她说着目光又转身了阚依米的手指,“妾身见姐姐的指尖微微泛青,只有此毒才会如此,再见姐姐的情况,初时以为解毒了,塾不知损人脑髓的重重一击是在半个时辰后吐出血时,幸好,我及时赶到,在姐姐未吐血之时服下了解药。”
“承徽可看出太子妃是如何中了此毒的吗?”
于承徽稍怔了一下,却摇了摇头,“很难确定!”说完端了茶轻轻啜了一口。
安姑姑看着她的样子不像不知道,她不说也不便强问,转了话题道,“殿下那儿,奴婢觉得暂时不要禀告吧。”
阚依米不解安姑姑为何不告诉萧子泓,那样萧子泓岂不是念她她的好,会去她哪儿了?
于承徽轻轻笑了笑,小脸上有了赧色,点了点头。
……
萧子泓可不知东宫中发生的这一切,也正如阚依米不知道此时萧子泓正在见的人是多么想见她一面,突厥王子,库哲。阚依米的表兄。
库哲王子来大梁觐见,只因前边塞上大梁为突厥和柔然发生了战争,大梁从中调和解了双方的围。
突厥可汗为了表达谢意,特遣了库哲王子带了厚礼来见大梁觐见。
按礼节觐见了皇上萧盛荣后,库哲又让人传了话,要求拜见太子萧子泓。
萧子泓看着面前突厥的库哲王子那高大的身材,高眉深目,面庞轮廓线条分明,略黑的肤色,并未影响英俊的面庞,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使得硬朗的面容上带着粗犷的野性。
他听完库哲要见自己的目的后,心中存一丝的不悦,说道:“王子要见自己的妹妹,情理之中,我本当成全,可实属不巧,明日就是我朝普缘寺重要‘浴佛节’,太子妃要和我同赴,王子是不知道,参加此节,太子妃要食素、禁足三日于佛堂抄送佛经百遍。还望王子见谅。”
萧子泓是闭着眼说了一半实话,睁着眼说了一半瞎话。
库哲一听,皱了眉头,心中想着三年不见小依了,她是不是还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可爱丫头?一定长高了,在中原的皇宫中还习惯吗?他有好多话想对阚依米说,可他知道,他们再也不回不到两小无猜,纵马奔驰在西胡草原的日子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风姿雅俊,肤色比突厥女人都白,长得也跟女人一般好看的男人,皱了皱眉头。他看上去如此文弱,冷眉冷眼的样子,能护得了小依一生周全吗?瞧这情况,那些传言未必是假!
想到这儿,他心中那压抑许久的伤感之情再次掀起。他手放胸前施礼道,“库哲恳请太子殿下,佛典后能让我见妹妹一面,顺便把姑母的思念之情转达。”
萧子泓默然了片刻才不疾不徐地说道,“那就请王子静侯在驿馆等消息吧。”
“谢殿下!”
萧子泓回到东宫,先去瑞祥院看了阚依米的病情,阚依米早早得了信他要来,为了显示自己已经无事了,破天荒的第一次跑到院子中迎接萧子泓,她本来想跑到院门口的,安姑姑硬是拦住了。
萧子泓一见在院中迎接自己的阚依米,愣怔了一下,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他来瑞祥院的次数都数得过来,每次来阚依米都是一副你爱来不来的样子,今日这是怎么了?中了一次毒,毒的明白事理了?
见她穿着软银轻罗淡花素黄裙,可能是躺着的原因,头发只用了一支白玉响铃簪挽着。因今日生病,面色少了以往的红润,多了份让人楚楚怜惜苍白之色。
他原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却又想起库哲,终究冷声道,“想逞能等过了明日再逞。”
“是,殿下。”阚依米柔柔地答道。
萧子泓见她答应的如此的痛快,不知为何更是气闷了,转头对一旁卓娜等宫人冷声道,“都怎么侍候的,这病歪歪的样子就出来了,成心让我看着心烦是不是?看来是不打一顿板子,你们就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