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审讯（3）
王素素满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虎子，她不敢相信，虎子，居然不相信她？
王素素自小在父母哥哥的宠爱下长大，被爱包裹，心思单纯善良，是家里脾气温和，却说一不二的小霸王，只是方式嘛，耍萌无赖等等统统用上，却不是刘小凤那种泼辣型，又分寸拿捏得当，不会让人为难，所以颇受人喜爱。
虽然在父亲的影响下，她接触人相对较多，对人心的认识要比普通女孩子多一些。而且，父亲对她的要求不似普通官宦人家，送她小红马，许她读书。这些年父亲走南闯北，带给她的见识也非一般人家可比。
所以，王素素是高傲的。她是一个商人的女儿，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相反，她的父亲经商，讲诚信，而非那些尔虞我诈的官差可比，她以此为荣。
诚信，她也以此为处事信条。倒不是她就老实到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模棱两可的场面话她贯会说的。对于狡诈之人，使计设计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可对于朋友，不一样。她对朋友真心相待，所以，断然接受不了别人怀疑她，不信她。
王素素突然心里一惊，来山上不过两三个月，虎子对她影响竟然这般大了！
转而一想也就明白了，在王素素最无依无靠的时候，虎子出现了，收留她，照顾她，替她做很多她想做却做不了的事情，甚至替她为父母寻了个风水之地厚葬。而且，更是日日教她武艺，两人朝夕相处。她，已潜意识里将他依赖，将他信任！
王素素猛地回过神来。一直以来，是自己自作多情，将他视作师傅，朋友，将他信任依赖了，是自己的过错。呵，他虎子可是无辜的很！为了他的兄弟们，疑心自己也不过分！
想通的王素素表情慢慢恢复过来，由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茫然失神，到失望，到最终隐藏着伤心的平静，也不过几息的功夫。
哎，这里终归不是归宿。
虎子见她深情多变，不由有些急了，眼见她神色平静后轻吐一口气，缓缓往后坐直身子，放在桌子上的手臂跟着离开桌面，不由伸出手去抓她的胳膊。
王素素想也没想，手臂一抬，躲过虎子的手，顺势收回手臂。
虎子看着自己的手，心也跟着空了许多。他缓缓将手收回，苦笑道：“素素，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明知此事关系一山兄弟的安危，不该感情用事，可还是觉得，怀疑王素素，他于心不忍。于经历过生死的他来讲，开口质疑王素素，还是太难。
王素素嘴角轻轻上扬，露出标准的弧度，摆摆手，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没事，你问。我也知道，你压力很大，挨个怀疑，排查不失一个找出凶手的好办法。第一个问题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并不认识他。”
王素素的表情动作挑不出任何问题，虎子却知道，两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疏远了。可他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虎子摇摇头：“没问题了。你，对这事可有什么看法？”
虎子每个人都提了这个问题，并没有获得实质有用的信息。因此对于王素素这样一个小姑娘，虎子并没有抱有什么希望她能提出实质的建议，而是例行公事。
虎子毕竟年轻，又不是官差，并没有什么办案的经验，对这事有看法，却不敢独断，是以才询问他人。
而这事，曲来风明显暂时不打算出手，意在让虎子添些经验。
王素素左右看看，没找到趁手的树枝，哎，只好努力巴拉着手说道：“稍微有点想法，唐突了你莫见怪。”
虎子心下酸涩，这是把两人的距离又拉远了，却只能点点头：“但说无妨。”
王素素说：“有几个可能，
一个是你要想想，山上之前可有得罪什么人？害得人家来报仇？
二么，刘小凤被用药，齐天宇上山，跟这事可有关联？
三么，还真有可能因我而来。你也知道，我家之前，出了事。家人要么生死不明，要么已经离去。而我却逃出生天，若有人查出我的下落，来寻我再正常不过。关于这个……你且放心。”
虎子眼皮一跳，抬眼向她看去。
雨早已停了，已是傍晚时分，太阳不情不愿地露出个尾巴，将天染红。夕阳的余光透过窗外的树投下斑驳的光晕，洒在她的脸上，像是给她的脸附上了一层浅红的隔膜，忽明忽暗，看不真实。
他想说什么，终究说不出口，微张的嘴又轻轻闭上了。
王素素自始至终看着手指或者望着窗外，没有看他。笑了笑，接着说：“还有一点，或者你可以观察一下，你的这些兄弟里，可有二心之人！”
这话放到最后，是因为觉得，刚刚虎子真情流露，表达了兄弟情谊，这话似乎是在打他的脸了。
过了会，就在王素素准备离开之时，虎子终于鼓起勇气又开口了：“你如何得知这药的？”
这是他最大的疑问！她怎么会知道这种药？怎么会知道恰好是给小凤用的？既然知道，为何不去制止，或者直接告诉他？
得，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她咬牙去找虎子跟她一起上山的时候，就知道会面对这个问题。好在虎子不是追根究底的人，所以没有一再追问。
但现在涉及山上的安危，他不得不问，也在情理之中。
王素素便把自己之前想好的理由告诉他了。如此想着，发现自己还是要骗虎子，不由苦笑一声。
她说，她的鼻子灵敏，对各种味道印象都很深刻。之前她的丫头小翠被人用了此药，是请大夫给解的，她便记下了。
而今天午后，她从齐天宇房间离开回到自己房间，刚坐了一会儿便闻到这个味道了。她怕惹祸，怕对方报复，所以没敢开口制止也不敢有所动作，反正她能解了这药。
接着便有了她去敲虎子的门上山采草药一事，剩下的他便都知道了。
除了小翠一事有假，后面皆是真实情景。说起来，王素素自己心里自我安慰，她这算不得欺骗。
毕竟，精通医术这事，她父母师傅，都一再严厉叮嘱过她，不许说出去被别人知道了，以防引起杀身之祸。
虎子想了一会儿：“你说，时间上这般巧合，这是不是一伙人干的？如果真是如此，那人对你我的性格太了解了吧？”
王素素想到一种可能性，脸色都吓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