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果不其然，一个月后，便由王素素独自来开方抓药了。

这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虽然他二人一直在忙着号脉抓药，跟这些乞丐没太多交流，可毕竟治好了他们的病，救了他们的命。所以有的人也开始瞅着空子跟他们说说笑笑了。

王素素开方抓药，用量若有一点不对，药方若有一味药用错，写错个字，那手心都少不了一下戒尺板子的。

终于有乞丐看不下去，出来劝解：“娃娃毕竟还小，有一点错没事，再教教她，慢慢来么。”

有人替自己说话，一直憋着哭忍着疼的王素素立刻红了眼圈，眼泪一个劲儿地在眼眶里盘旋。

臭老头却眉头一挑，眼睛一瞪，冷哼了一声：“慢慢来？错了一味药就可能要了别人的命，用错了量便会有损药性，害他人多花冤枉钱！什么人都可以出错，身为医者，郎中，最不能出错！慢慢来，我可没时间陪她慢慢来！”

听到这里，小素素再也忍受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臭老头可能没料到倔强了这么久的素素会哭，胡子跟着一抖，就赶紧跳起来，好言好语哄半天，最终当天放弃继续看诊，带她提前回去了。

哦，第二日照旧，只是把戒尺改成了自己的手，轻轻一下。虽然打多了也会疼，但差的多了……

王素素便是如此熬了小小生命里，极其艰难的一年多。这一年多，便是换成成年人，怕是也难以承受。

别的都模糊了，只记得在她接连几天都不挨打的时候，臭老头不知从哪里翻出块绸缎，缝起衣服来。

恍惚记得当时在被逼着背书，她拿书挡着，从后面偷偷看，酸溜溜地想，切，一把年纪的老头子，还穿花衣裳！

过了几天，这衣裳便成了，抖开一看，竟是身小丫头服饰！

王素素便是再傻也明白这衣服是给她做的了。所以，扭扭捏捏别别扭扭地任由臭老头给她套身上。

彼时尚幼，并不懂手艺，只觉那衣服花花绿绿甚是好看。

姑娘家爱美是天性，小孩子就喜欢花花绿绿彩色的东西，又是崭新一件。穿了一年多破旧衣服的她乐得咧开了嘴，连带着，看臭老头都顺眼了许多。

臭老头本就是老顽童天性，见她乐得穿着新衣转圈，刺了她几句，依稀记得说她一个小黄毛，还爱臭美。

她朝臭老头吐吐舌头，也顾不上跟他吵，还是转着圈看自己的新衣裳。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对劲了，拉着一张脸，左手扯着自己的右袖子：“破了破了！臭老头你什么破手艺，都破了！你给我缝，给我缝！”

臭老头一下子跳起来，急了：“叫什么？！”

王素素一愣，毕竟老头很少在称谓上这么计较，不过她也顾不得许多，不就是改个称呼吗？她改就是！接着，她左手放开袖子，两只手一起去拽老头的衣袖：“师傅师傅！师傅你快帮我缝缝嘛，都破了！”

臭老头被她闹得头昏脑胀的，连忙抽了袖子：“该，该，该！再怎么也要叫你那爹娘看看，你跟着我没受委屈！”

“你说啥？！”王素素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