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心细如发

王素素烦恼地坐在木板床上，摸着右手腕上丑陋的疤痕，心里又给虎子下了一个标签：心细如发！

有这么一个人，装得了傻，卖得了乖，演得了二，扮得了憨……实际心细如发，精明能干。这样一个人整日的在身边晃悠，那可真是一不小心就要掉进坑里啊！

“素素休息了吗？”

虎子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吓得她一个趔趄险些翻下床去！大中午的，人家都休息了，他又来敲门干嘛？！

王素素悄悄地往床头那边移动了下，透过窗户的缝隙去看门外的虎子，勉强能看到一个侧影。

虎子心下一动，身形未变，表情未变，抬起右手挠挠头，可惜地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包裹跨到肩上，咬着牙双手费力去提身前一个可以容一人坐在里面的——大木桶，似乎一下子提不起来，咣当一下掉地上了，吓得他往后一跳，水溅出来不少。

“等等！”王素素觉得过意不去，赶紧喊了一声便要起身去开门。

虎子低下头，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我呸！”远远地，传来一声嫌弃的动静。只见狗子一摇一摆地走着，貌似感觉到虎子看来的目光，还故意扭了扭他那胖胖的屁、股！

虎子低头一笑，在王素素开门的瞬间，头对着门，保持着憨厚的笑意，手下却悄悄翻转……

“靠！”

远处出来某人摸着屁股原地转了一圈顺带发出的感叹声，回过头看着虎子“费力”地把水桶搬进卧室，气得一跺脚一咬牙：“装！真能装！你丫的有本事一直装！哼！”

虎子放下水桶，又放下包裹，接着把包裹打开，从里面取出一身叠好的衣服，放到桌子上，又取出一块藏青色的布抖了抖，在窗前比划了下。

“我寻思现在天热，你又受了伤，肯定想洗澡，还不方便。这不，买了一块布，给你遮挡下窗户，水帮你烧好了，我这给你把布钉上，你尽管洗就好。”话这么说着，虎子熟门熟路地从王素素床下取出锤子钉子，便给她把布钉上了。

“那啥，那个，我，我今儿个进城，想着，想着你，你这穿着山上的衣服，也太过粗糙了。你是，是女孩子，就，就给你买了，买了一身，衣服。也不知合适不合适，让卖货的大妈，自己给，给拿的。”

说完这些，虎子的脸又红透了，别说他结巴，关键是这是全套衣服，从里到外，全都有。说起来，都让他止不住想入非非咋办！

“那啥，我先走了，你关上门，我，我一个时辰后来取桶。你，你受伤，别用力。”说完，匆匆跑出去了。

王素素一直到坐进桶里，都还没回过神来。刚刚，直接给惊住了，连声谢谢都未说出口，全程呆愣。

“啪”地一声，王素素的手打在水面上。

“王素素你太过分了！人家虎子从头到尾好心待你，从未让你难堪为难，更未亏待过你，对你不曾有过任何过分语言想法。救你于为难之中，你却处处防备人家，将人家当成坏人！你可还有良心？！人家一片赤子之心，你时时提防人家有非分之想，真当自己是人见人爱的香饽饽呢？！”

“可是，人家是土匪，赵祥生哥哥不是一直告诉你要远离土匪吗，说土匪都是打家劫舍，强抢民女的恶人吗？！给你说了那么多次，都白说了？！”

“王素素，你可曾见过人家干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就这般诋毁人家？赵祥生哥哥也只是道听途说，怕你有危险，所以让你远离罢了。”

“可是金钗……”

“人家救你性命，收留落难的你，管吃管喝管住还管穿，收你点费用怎么了？！”

“总而言之，虎子是好人，最起码，待自己是好人。更是恩人，有救命之恩，便是全世界都反对他，你也要支持他！”

王素素自言自语地说完，想明白了，仿佛一块压在心底的石头落地，顿觉心中畅快。

王素素并不知道，她的自言自语，被窗下一人尽数听了去。站起身，眼底露出一抹嘲笑，装作散步，缓步离开。

一心想要尊重王素素给她留下好印象的虎子直接回了房间，靠着门，缓缓坐到地上，双手使劲抱着脑袋，身体一耸一耸地，低声的笑从咽喉部传出。我他妈太聪明了，又想出一个靠近王素素的办法！

不再每日防备着土匪虎子的王素素全部心思都放在家人身上。每日里拿着树杈，在地上划呀划。把可能带来危险的信息，东西，一遍一遍地在脑海中闪过，有用的信息记录下来，分散出去。

可是，没有一点线索，人或物，都没有。她不曾记得谁来讨过债要过任何物品，亦不曾知道家里有过任何的仇家，也可能是父母不让她接触这些危险的东西。

这让她有些无从下手，无处使力。

“在想什么呢？”虎子在她身侧坐下，一起坐到她门前的门框上。

王素素两手托腮，嘟着肉肉的小嘴，来回晃着脑袋，声音软软地回答：“不知道啊。”话语里，全是无奈。

虎子低头瞥了一眼她身前的地上，画了一地桃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