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别无选择

方珍儿不明白桑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是事已至此，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她原以为自己在家中有父母宠着，在宫中又是皇上的宠妃。

她甚至想到自己生下皇长子，能晋升为妃。

尽管淡泊如她，也在宫中这个大染缸中被染了色。午夜梦回，这样的美梦她不知想了多少次。

但现在，所有的这些设想都成为了梦幻泡影。

让她绝望。

这种时候，她能做的，只有相信桑辰。

“可臣妾装病，太医会发现的。”方珍儿提出自己的疑惑。

“没让你装病。”桑辰再次重复，“你只说不舒服。至于到底有病没病，那是太医的事儿，与你无关。”

方珍儿不再问了，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当晚，李衍去方珍儿宫中的消息传到桑辰耳中，桑辰直接改头换面，装扮成一名宫女的样子，偷偷从一个小门离开了宫中。

皇宫到了晚上是要落锁的，只是桑辰银子给的多，侍卫们对宫女出宫与人私会的事儿也知道的多了，因此愿意冒险。

富贵险中求，这银子比他们一个月的饷银都多，他们实在没理由拒绝。

晚上很冷。

桑辰走到方府附近，敲响了大门。

方珍儿早把李衍给的那个消息传到了方府，方麟想逃跑，但怕连累自己还在宫中的女儿，因此只得闭门不出。

府中的下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老爷下命令说谁都不能出门，他们也跟着紧张。

这会儿桑辰敲了大门，里面的门房不开门，只是问了一句：“谁啊？”

京城夜晚宵禁，在京城的街道上溜达有被抓起来的可能性，好人怎会在这个时间敲别人大门？

对这种态度，桑辰并不生气，只是回了一句：“奴婢是方嫔娘娘身边伺候的。”

老爷不让开大门，但小姐的人是例外！

门立刻被打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头从里面伸出来：“你是小姐的人？”

桑辰摊开手，一枚纯白戒指在月光下闪着皎洁的光。

那门房看到戒指，目光一亮，马上又把门打开了一些：“先进来。”

桑辰侧着身进入到了方府，那门房又紧紧张张地四处观望。

在确定了没人之后，他才把门关上。

“我得去见老爷，小姐交代的。”

那门房没有直接回答桑辰，而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到：“你是小姐的丫鬟，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桑辰表现出着急的样子来：“哎，娘娘带进宫的丫鬟，皇上早就看着了。也就是我不是娘娘自己人，才跑出来的！”

那门房只知道小姐在宫中大概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儿了，不然一贯从容的老爷也不会表现得那么紧张。

但门房也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种程度！

他马上回答：“老爷最近休息都不好，现在应该还没睡，我带你去！”

说完，他抬高灯笼，带着桑辰走到了方麟的面前。

“老爷，宫里来人了，是娘娘宫中的丫鬟。”

房门马上就开了。

桑辰看到一名老者站在自己面前——

说是老者其实不太合适，因为看身形，他与自己的年纪一样，也就是五十岁。

五十岁的人，虽然年纪大了，但也不至于如此颓废。

桑辰虽然与方麟从没有什么接触，但也在宫中宴会的时候远远看到过他，记得他一身文人风骨，气质淡定从容。

而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与她记忆中的那个方麟，毫无相似之处。

“你是……”方麟先示疑惑，接着震惊。

他认出了桑辰，却不敢说出她的身份，只是说了一句：“先进来吧。”

桑辰走进房间，方麟让所有人都走远些，接着关上了门。

接着，他扭头跪了下去：“老臣参见皇后娘娘。”

“方大人，这里没什么皇后娘娘，我是珍儿的朋友。”

方麟的眼圈瞬间红了：“皇后娘娘深夜到访，是为了……”

他哽咽着，似乎是不相信桑辰会出现一样，哽咽到根本说不出话。

桑辰想给他足够的信心，因此坚定点了点头：“我是来帮方家的。帮珍儿，也是帮方大人。”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刻，脆弱的方麟却忍不住掉了泪：“皇后娘娘，此事与您无关，您为何要冒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