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归家

“殿下，你院子里的那棵枫树能挡雪吗？”伽弥沉吟片刻，突然兴致勃勃地开口。

“能挡。”司竹淮一目不错地盯着伽弥的眼睛，“你想去？”

伽弥眼睛发着光，点了点头。

司竹淮拿起伽弥挂在暖炉边的白色狐裘，已经干了，还浸满了温暖，搭在伽弥身上，便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伽弥以前虽来过司竹淮的这个院子两次，但都没有仔细看过这院子。偌大的王府主院除了几株常青的松柏，还有那棵枝干四延的枫树以外，再看不见其他一花一树。

这么多的空地，若是能种一些海棠、蜀葵，再架上一个葡萄藤架，搭上一只秋千定是好看又舒服。青黑之下看不真切，白日再来仔细看看，定能有更多巧思，能将这空旷的院子填得生机勃勃，灵动盎然。

“看什么呢？”司竹淮看伽弥东张西望，明明四周除了烛台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殿下，伽弥想给你这院子里种些花草，可以吗？”

司竹淮有些意外，她算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吗？明明刚刚还说不想在这住，是为了哄自己开心吗？司竹淮抬眼看了看，院中的确太过空旷寂寥了些。

“随你安排。”司竹淮回过神，挑了挑眉，食指弯曲轻轻刮了刮伽弥红红的鼻尖。

“殿下这棵枫树真大，坐在下面真的一点雪也淋不到。”

二人坐在枫树下的石凳上，伽弥张开双臂仰面望上看，再低头时，几缕碎发被风吹乱，蒙上了她的眼，衬得那双眸迷蒙似薄雾。

司竹淮趁着递茶的功夫，抬手便将那碎发轻轻别至耳后，手顺着便扣住伽弥的后脑勺，倾身吻了上去，有些强势。

伽弥睁大眼睛，惶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司竹淮，太过突然，又太过凶猛，伽弥捶着司竹淮的胸膛，想往后躲。

司竹淮意识到伽弥是真的反抗，放开了她的唇，扣着她，与她额头相抵。

冷风拂过，让司竹淮冷静了些，将伽弥拥进怀里。

“殿下，今日怎么有些喜怒无常？”伽弥只觉得今日的殿下很奇怪，温声询问。

难道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内心便不设防，情绪也不加遮掩了？

“是不是吓到你了？”司竹淮有些慌张。

回到昭京，既安心下来，又觉得理应把自己埋起来，才能与周遭的权力与威胁对抗。他下意识地将自己置于权力的顶端，像刺猬一般。

但偏偏眼前之人又如此温柔，柔情似水，他想笑，他想把自己陷进这温柔海中，可内心两股力量却纠缠。

他习惯了在这个地方孤傲阴狠、溃败零落，可再次归来时，心中已有情思漫灌、温香轻碾。

“殿下，你若不开心，一定要告诉伽弥。不用忍着。”

“本王没有不开心。”司竹淮说此话时带着轻笑，畅然。

伽弥轻推司竹淮，视线对上他的眉眼，莞尔一笑，杏目澄澈。

橙暖的烛光照在司珩脸上，没有疏冷与锋芒，只有盈盈柔柔的眷念。

伽弥主动勾住司竹淮的脖子，微微抬头轻吻。唇触上的那一刻，司竹淮便张唇回吻，没有给伽弥退下的机会。

司竹淮控制着力道，轻轻吮吸口中温甜，伽弥身形后仰，司竹淮扣住她的后脑，她只得接住他铺天盖地的深吻。

枫树上一团雪落下，擦过司竹淮的眉眼，化作二人暧昧的甜津，荡漾开来。

风穿到树下，丝丝凉意打在两人热烫的脸上，司竹淮将人一把捞起，向屋内走去。

“伽弥，今日凶你了，本王认罚。”

床榻之上，司竹淮嘴角噙着笑意，盯着身下玉面红润的人儿。

“怎么罚？”

“正在罚。”

司竹淮下身轻轻蹭了蹭伽弥，伽弥疑惑了片刻，反应过来，脸颊红到了耳根。

“登徒子！”伽弥别过脸，嗔语。

司竹淮看到伽弥眼底的羞涩，捏了捏她脸颊。

“放心，我绝对不乱动。”司竹淮翻身躺在床上，将伽弥禁锢在怀中，这让伽弥倒是感到很充足。

珠纱落下，殿内的烛火被掌风熄灭，黑暗吞噬，很快便有平稳的呼吸传来，司竹淮深深吸了一口气，月桂香入了鼻息，安心备至。

庭院深深，却有人寻觅，叩响心门。

***

晨暮微凉，大雪已停。

用过早膳，马车已在府外安置妥当。

司竹淮扶着伽弥上了马车，车马缓缓而发。有清脆的铃铛响起。

“嗯？”伽弥疑惑。

“岐北马车上的四角银铃本王觉得甚好，便也加上了。”司竹淮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谢谢殿下。”伽弥也不吝啬夸赞。

听到这铃声，伽弥原本紧张的心绪松下来不少。

经过市集时，伽弥听见了好似胭脂铺的交谈声，将车帘拉出一道窄窄的缝隙，正是菱华容胭脂铺。

“殿下，我想给娘和衿一嫂嫂买些胭脂水粉，对了，还有慧秋和水羽两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