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报复

“乐儿，你疯了，他有什么好的？你知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善元皇后恨铁不成钢。

那日伽乐求她与太后一笔勾销，好好跟着太后的时候，她便想给伽乐一巴掌。

司竹淇是她哥哥，流着同一种血液的哥哥，她怎么能如此自私，如此无情。

但善元皇后再一细想，一切都是她自己作的孽。七年前，她在儿子面前亲手葬送了黎妃的性命，迫害司竹淮，处处排挤虐待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最后，司竹淇成了一个冷漠无情的杀人机器。

伽乐从小病重，性格孤僻，她作为母亲，却一心将心思铺在司竹淇的春秋大业上，给了伽乐太少的关心与陪伴。

如今善元皇后只剩下自己的女儿，伽乐想要什么都是义不容辞地要全部满足她的。

皇后还以为伽乐与祈桑两情相悦，便放下了脸面，可如今一看，完全是伽乐一厢情愿，祈桑今日这般羞辱她，下嫁过去，她怎么会幸福。

“母后，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给他。”伽乐执拗。

“祈桑公子，你说的明日就能搬到你府上，可当真？”

“自然。”祈桑勾唇一笑，温柔敦厚，眼里仿佛充满了爱意。

伽乐见到这久违的笑容，心里乐开了花，拉着善元皇后撒娇，走出了大殿，“母后，你陪我去收拾东西。”

“祈桑，手段不错啊，哀家倒是很欣赏你这能屈能伸的性子。”

“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把我妹妹放了吧。”祈桑脸上的笑容早就被无尽的怒意代替。

“你娶伽乐是公主的目的，可不是哀家的。既然毒控制不住你，总有困得住你的东西。你就好好听哀家的话，自然不会对你那个废物妹妹做什么。”

“我还要怎么做，你叫我做的事我不是都做了吗。她现在在哪儿，你把她放了。”

“哀家也不知道她在哪儿？但只要你听话，她自然会性命无虞。”太后每句话说出口，都是慵懒，漫不经心的模样。

祈桑捏紧了拳头，紧皱着眉。

他恨，恨自己此刻无能为力。

太后虽然坏，但祈桑知道她向来说话算话，既然她说不会动哑竹，那至少哑竹暂时还是安全的。

“那我要如何做，你才肯放了她？”

“你与将军府那个没死的郡主有些交情吧，毒蚕花毒既然是她解的，那就看一看医者能不能自医。”太后示意宫女将一个方形的木匣送到祈桑手上，“你很聪明，就不用哀家多说了。退下吧，哀家乏了。”

祈桑颤颤巍巍地接过那个小方盒，转身朝殿外走去，身形轻颤。

一阵暖风拂过，吹起他带血的衣摆，四月天，似冬寒，风萧瑟，人悽悽。

第二日下午天快黑之时，一行马车停在守尉王府外边，全部系着红色的绸缎，随行的宫女、侍从都穿得喜庆。

没有大张旗鼓，没有唢呐炮竹。

伽乐身着一身红衣霞冠，披着红盖头，从第一辆马车后面的轿子出来，由浣玉引着，正对府门，没再继续走。

“守尉，公主来了，要出去接一下吗？”华言谨慎地询问。

祈桑身着平日的素袍，坐在书房案桌前，面前摊着那幅残缺的画卷。

“进不进随她去，进来了给她带到偏房去，不要来碍我的眼。”

祈桑以往说话都带着温润柔和，可这两日，句句铿锵，冷气弥漫。

华言不敢再多问一句，准备出书房。

“吩咐下去便进来，你是我的人，她还不配你去招呼。”

语气冷冽，却让华言涌起一股暖意。

华言知道哑竹对祈桑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人，他不应该只是对祈桑大变的脾性畏畏缩缩。祈桑视他为自己人，而他心中恐惧，视祈桑为可能下一秒会要他命的人。

此时此刻，在华言眼中，祈桑身上有的不是戾气，而是悲凉。

府外，伽乐等了一个时辰，天已黑尽，只有门口两盏昏暗的黄烛照着。车马依旧如来时的模样，红绸已没，看不真切。

伽乐有些沉不住气了，她腿酸，头晕，眼泪已经弄花了精心画的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