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笈礼

周又槿追问道：“二王爷？是德王吗？”何娘子道：“那就不知道了，她只说是二王爷，没有说封号的。”周又槿认真道：“你再好好想一想那个陈姨娘原话怎么说的？”何娘子道：“当时我们闲聊，她先说起自己的儿子许四爷，夸的不得了，我就奉承了她一句，说是长清侯爷肯定最喜欢四爷，结果她就说，喜欢也没什么用，侯爷还是更属意家中的三爷，我就问她是不是三爷读书好？她当时很不以为然的说，三爷根本不爱读书，他就是仗着母家得力，他母家的舅舅深得二王爷信任，连京中的私产都放心交给管，手中白花花银子随便使，王爷想要立他为世子，连去内务府打点的钱都不走公中的，而是用的他舅舅给的钱。”

周又槿一边听着，一边又习惯性的拿手指去敲桌面，沉思许久，才自言自语道：“原来他家老三还藏着这么一条暗线？我正不知从哪里查他好呢，这下到是有缝可钻了！若他真是党附德王，那可就真的有篇文章可做了！”说完又笑对何娘子道：“这一次的事你办的极好，先下去好好歇着去吧。这几日最好先不要出府门去，省得让人认出来惹麻烦。”何娘子忙答应了，告退出去。

何娘子一走，周又槿又去了庆保过来，吩咐道：“你去长清侯府一趟，找一下许大爷，约他明日到花枝胡同那边和我见面，顺便把唐毅也叫上。”庆保问道：“花枝胡同那边要让她们准备宴席么？”周又槿摇头道：“为着谈正经事情去的，也不用准备什么，就叫一桌席面就成了。”庆保忙点头答应了，又提了一句：“刚刚二奶奶已经从许家回府里来了，还派了人过来问二爷在不在？”周又槿听了，瞧了瞧时辰也不算早了，再过一会儿便是摆晚饭的时辰了，便起身往东院那边去了。

东院里，二奶奶也正在向今天留守在家里的丫鬟们问话。“这么说，二爷竟一整天都没去林姨娘那里么？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我不在家，他们两个巴不能够呢，应该抱在一处，腻上一天才对呀！”锦绣有点不敢相信的问报春。报春虽然年纪小，但人却很伶俐、又有眼色，因此颇得二奶奶的喜欢，此时陪笑着回复道：“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二爷今儿一直没在府里待着，只早上回来了一趟，在外书房换了衣服，便带了庆保出去办事去了，直等到下午才回来。听说一回来就直接往帐房去查帐，后来又在外书房与何娘子说事情，并没有往梦竹轩那边去。”

锦绣听了撇着嘴冷笑道：“我就说嘛，怎么猫儿改了性儿了，鱼在眼前竟然都不去偷腥了，原来不是改性子，是忙的没时间偷罢了。”银翘在一旁陪笑道：“奶奶说这个话，连我都要替二爷叫屈了，自从奶奶有了身孕，二爷可是有事没事的，总在奶奶这儿待着，几乎就没往林姨娘那边去过的。可见二爷这心里，还是看奶奶和嫡子更重要些，之前天天泡在林姨娘那里，也不过是为快些求得子嗣罢了。”

她这番话还真搔中了锦绣的痒处，说得她心中得意了起来。正说着话，外面有小丫头传进话来，说二爷过来了，已经走进院子里来了。银翘忙扶了锦绣起身去迎，嘴里笑道：“您看怎么着，奴婢没说错吧，二爷如今是日日都先来奶奶这里的了。”

说话间，周又槿已进了里屋，先笑问锦绣道：“今日如何？那许家的及笈礼办得可还顺利！”锦绣也笑着道：“那还用说么，今儿这一场办下来，五品以上的诰命就来了三个，又有两位公主到场压阵，可着全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这么体面的及笈礼了！别说许大奶奶在他们府里算是出尽了风头，把她家老太太和妯娌小姑们全镇服。就她家那个慧姐儿，不过一个庶出的丫头，小模小样、缩头缩脑的，如今也生生让我们这些人给捧成了京城名媛了！”

银翘此时正过来给二爷上茶，听二奶奶说到这里，也带着笑插话道：“何止许大奶奶和慧姑娘体面风光，今儿最出风头的还要算咱们家奶奶才是！”周又槿听了她这话，扭头看向锦绣，开玩笑道：“怎么，你去给人家捧个场、做个客，还反客为主了？把人家正主的风头都抢了去了？”锦绣心中得意，故作嗔怪的说银翘：“这小蹄子又胡说了，不过是因着多数客人都是我帮着请的，大家围着我多说些话罢了。”

“奴婢可没胡说。”银翘笑着道：“二爷您是没看见，几位夫人们嘴上虽说是来参加慧姑娘的及笈礼，其实没一个是真的奔着慧姑娘来的，和许大奶奶也都算不得相熟。这中间全靠着咱们奶奶从中帮着斡旋，气氛才渐渐活泛了起来。后来，两位公主来了，也是对许家人明着说，是看了二爷二奶奶的面子才过来到贺的。那长清侯夫人，还有许大奶奶的几个妯娌小姑，全程都围着咱们奶奶身前身后转，尤其他家那个许三奶奶，一直缠着奶奶奉承，恨不得当场跟咱们奶奶拜了干姐妹才好呢！”

她这一番话说得热闹，直把周又槿也逗得大笑了起来。锦绣也笑向他道：“到真不是我要抢许大奶奶的风头，实在是她这个人有些杵窝子。我之前和她一起出去那次，也没见她有什么异常的，刚开始长清侯夫人没过来时，她虽说话不多，却也还算大方得体。后来侯夫人一过来，她就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缩手缩脚的，话也不太会说话了，倒像个受气小媳妇似的，很不像个样子。我若再不替她顶着点儿，今儿这一场儿弄不好倒要弄砸了！”

周又槿道：“我原先也跟你说过的，那个长清侯夫人出了名儿的厉害，他们府里几个庶子庶女和儿媳妇们，都是在她手底下战战兢兢的过日子。许大奶奶不过一个太医院院正的女儿，哪里敢跟她斗，你瞧她一副瑟缩样儿，不定平日里在她手里受了多少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