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曼陀罗国
常胜伯在苏白晖出事后就怀疑过是不是府里有什么人下的暗手，他甚至还仔细查了他的几个妾室，以及一些旁人安插进来的钉子，可查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查到，这才渐渐信了苏白晖是真的得了什么怪病。
结果现在煜王妃却告诉他，确实是有人暗下毒手？
而且，还是蛊毒？
常胜伯在听到是蛊时，脸色就变了，他们大殷根本没有蛊，会用蛊的只有……
再听是情蛊这种一听就和女人有关的东西，清楚自己的儿子多爱在外头拈花惹草，常胜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蠢货！
常胜伯满脸恨铁不成钢，要不是苏白晖这会儿还昏迷着，他都想狠狠地甩自己儿子几巴掌让他长长脑子。
苏夫人和苏白芷更是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诡异的发展。
常胜伯最先缓过来，客气地对戚素素道：“我儿还要麻烦王妃费劲医治了。”
戚素素却摇头道：“常胜伯莫要误会了，本王妃虽然能诊断得出令郎是中了情蛊，却暂时还没办法帮他解蛊，本王妃擅长的是医，对蛊没什么研究。”
“诶？”苏家人一愣，苏夫人更是急，“王妃若是没有法子，难道我儿只能继续这样昏迷着吗，万一有一天——”
“就算你这样说，本王妃也不可能凭空将治疗之法研究出来，总得花一些时间。”戚素素倒不是故意耍他们，刚好相反，确定苏白晖是中了蛊以后，她不但一点都不怪苏家强迫她，还打定了主意这个试验品必须由自己来处理，谁都别想和她抢！
“你们与其和本王妃浪费时间，不如去好好查查苏白晖近段时间招惹过什么人，若是能直接将下蛊的人找到就再好不过了。”说完就准备走了，她还急着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蛊毒呢。
苏家人看她要走，更急了，苏夫人忙问：“那王妃不给我家晖儿开些药，或者想办法让他醒过来吗？”
就这么简单地走人了？
戚素素看了苏夫人一眼，“既然确定了并不是得了病，自然不能随便用药，万一吃出问题来了，责任算谁的？”
苏夫人差点脱口说‘当然是你的责任’，却在戚素素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有些尴尬地闭上了嘴。
戚素素道：“放心，他现在的身体状态还算不错，短时间内不会出什么问题，万一贸然把人弄醒了，让下蛊的人察觉，说不得会下狠手，打草惊蛇的后果，你们应该不愿见，便是这里的人，在揪出下蛊之人之前最好也将消息瞒下来。”
苏家人一听，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只能眼睁睁看着戚素素带着她的人匆忙离开，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莫名得凄凉。
回到王府的戚素素闷头扎进王府医院专门的小书房里翻找医书。
她记得之前在哪本书里看到过这个时代关于蛊毒的记载，只是当时她手头有其他病情比较紧要的病人要治疗，没精力研究就暂时放到了一边去，后来一不小心就把这一茬给忘了，苏白晖的事正好给了她机会重新研究一下。
不知道两个不同时代的蛊毒发展是否一致，有没有什么变化？
“听说苏白晖是中了蛊毒，不是得了病？”
戚素素刚找到那本医书就听见身后传来姬无天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诧异地回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戚素素：“你知道了？”
姬无天点头，“方才在外面问了红莲她们，苏白晖的事，你确定吗？”
戚素素：“八九不离十吧，我上——咳，多年前遇到过一个中蛊的人。”其实是穿越到大殷以前。
“那人虽然中的不是情蛊，但一些细节上的特征就是中蛊跑不了，只是我对蛊毒的研究还不够，暂时说不好要怎么零风险地将他的蛊毒解开。”
蛊的种类据她所知可有不老少，像是情蛊啊，心蛊，还有猫蛊，蛇蛊，金蚕蛊……根据不同用蛊人，同一种蛊毒的功效和解蛊之法也会有些微妙的差距，这都是当初她听中蛊那人说的，对方本就是这方面的行家，只是被人暗算中了一种比较罕见的蛊，自己没法子解决才找到她身上，希望用其他方法救命。
姬无天用手挡住她正在看的医书，问道：“你之前遇到的中了蛊的人，可是曼陀罗的人？”
“曼陀罗？”戚素素愣了一下，“你说的曼陀罗是花还是……？”
姬无天：“曼陀罗国，大殷的宿敌。”
戚素素啊了一声，终于想起来，姬无天之前去边关打了五年仗，对付的那个国家，不就叫曼陀罗国吗。
“你说的这个曼陀罗国和蛊毒有什么关系吗？”
姬无天有点意外她竟然会不知道，“我大殷几乎没人懂得蛊毒，蛊毒的起源是曼陀罗国，那个国家有许多善用蛊毒的人，其手段之奇诡，令人防不胜防。”
戚素素皱眉道：“你的意思，莫非这次对苏白晖下手的人是曼陀罗国的人？我记得大殷不允许他国的人随意出入吧，尤其是京城。”
“不错。”
二人对视一眼，心知这里面怕是另有内情，姬无天道：“我会让邢峥查查最近苏白晖都和什么人接触过，另外，京中近日是否有生面孔出现恐怕也要确认一番。”
戚素素扬了扬手里的医书：“这些都是你们男人的事，我就不瞎操心了，我只负责帮苏白晖解蛊赚取辛苦费。对了，有件事倒是需要你帮忙。”
“什么？”
“我手头现在没有能用来做实验的现成的蛊，如果查到是谁给苏白晖下蛊，我要将逼出来的蛊虫留着做实验，做实验肯定需要试验品的，你看能不能给我弄点‘志愿者’？最好犯了大罪不可饶恕的那种，毕竟，实验过程多多少少会比较痛苦。”
姬无天对她的要求颇感意外，“你应该清楚，这种一旦传出去，朝中必定会有御史借此找你的麻烦。”
戚素素：“你护不住我？”
姬无天神色一凛，眼眸深处泄露出几分危险，“没有人能从我眼皮底下伤害你。”
戚素素唇角一勾，满意道：“那不就得了。”
“我不敢说自己的道德标准有多高，不过，底线还是有的，只是在想不到其他法子的情况下，罪无可恕的人和等着救命的人，选择哪一方根本不需要考虑。”
更何况，她会尽量保证不闹出人命来，她可没兴趣好好的一个大夫不当，去当刽子手。
姬无天看她有恃无恐的样子，既无奈，又有种被她完全信赖，依赖的满足感。
大概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无法抵抗这种被自己心爱的人依靠的感觉吧，他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