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阿嬷

在其中一间的茅草屋中，散发着微弱而又温暖的烛光，这烛光虽然并不明亮耀眼，但却足以照亮整个屋子。

它透过门缝和窗户洒向屋外，将门口那道略显佝偻的身影映照得格外清晰，并且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这位老奶奶看上去已经年事颇高，她面容慈祥，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一头灰白相间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身上穿着一件颜色鲜艳的枣红色薄袄。

尽管此时夜色已然深沉如墨，但她仍然固执地拄着拐杖静静地伫立在门口，仿佛正在等待着某个人的归来。

也许是由于夜晚光线昏暗的缘故，老婆婆的双眼眯起，几乎变成了一条细缝。

当张飞逐渐走近的时候，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位佝偻身影的真实面容。

就在那一瞬间，他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因为这位老奶奶的模样竟然与他深藏心底、记忆中的奶奶极为相似。

无论是眉眼之间流露出的慈爱，还是嘴角挂着的那丝熟悉的微笑，都让他感觉仿佛恍然如梦一般……

老奶奶的双眼灰白混浊，模糊一片，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但随着张飞慢慢靠近到她面前时，她似乎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亲切感。

"大郎，是你回来了吗？"

老奶奶的声音略带颤抖且有些含糊不清，她情不自禁地伸出自己那双枯槁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张飞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宛如微风拂过湖面。

"老大小心呐！"

跟在张飞身后的文钟见状，心中一紧，急忙压低声音提醒道，生怕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小声说话的是二郎吧，阿娘知道，你从小就淘气。”

“阿娘怎么会伤害你大哥呢。”

老奶奶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和蔼的笑容，朝着文钟出声的方向调侃了几句。

紧接着，她紧紧握住张飞的手，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然后，她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领着张飞走进了茅草屋内。

张飞沉默不语，确切地说，此时此刻他内心五味杂陈，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得他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说什么。

当他们走进茅草屋时，映入眼帘的是极为简陋的布置。

屋内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和几把同样破旧不堪的椅子，墙角摆放着一张土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多余的摆设。

尽管陈设简单到近乎寒酸，整个房间却被收拾得异常整洁干净，让人感觉格外温馨舒适，仿佛这里每天都有人用心地打扫整理。

老奶奶满心欢喜地拉着张飞坐下，开始家长里短地唠叨起来，时不时的埋怨一两句。

而张飞呢，则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端坐着，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老奶奶的每一句话，眼神专注而温柔，丝毫没有流露出半点不耐烦的神色。

这一幕恰好被躲在屋外不敢轻易靠近的文钟等三个人看到了，他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疑惑不解的神情。

对于自己老大平日里那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现在居然能如此耐心地听一个老人唠叨不休，实在令他们感到匪夷所思，完全无法理解。

不过老奶奶年事已高，精力有限，所以没过多长时间，她就抵挡不住困意的侵袭，渐渐地合上双眼进入了梦乡。

张飞见状，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动作轻柔地将老奶奶扶上床铺，为她盖好被子。

看着老奶奶安然入睡后嘴角微微上扬所展露出来的那丝满足的笑意，他也跟着会心一笑。

接着，他轻轻地吹灭了桌上的烛火，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房门，顺手还不忘把门带上。

张飞刚一出房门，文钟三人便围了上来，三双明晃晃的卡姿兰大眼睛充满了探究与疑问。

“瞅什么瞅？”

“这里没什么异样，今晚咱就在其他几间屋子安顿吧。”

张飞没好气的白了三人一眼，然后就自顾自的进了其中一间茅草房。

……

当最后一张黄纸缓缓地飘落在火盆里，那微弱的火苗瞬间吞噬了它，直至化为灰烬。

火盆之中，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渐渐熄灭，最终只留下一片灰白色的余烬，仿佛象征着生命的流逝和终结。

方羽与忆敏静静地面朝西南方向跪在地上，在此刻，他俩的身影显得渺小而孤独。

悲伤的氛围如同浓雾一般笼罩着四周，时不时地，会有一两声低沉的啜泣声打破这片寂静。

张飞抬起头，仰望着天空中那尚未圆满的明月，月光洒在他坚毅的面庞上，映照出他内心深处的沉思。

从刚才老奶奶的唠叨中，张飞得知这位可怜的老人，其丈夫多年前便带着自己的五个孩子一同去往了远方。

自此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过。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无数个春夏秋冬悄然过去。

曾经热闹繁华的小村落，如今只剩下老奶奶这一户人家还坚守在这里。

尽管如此，老奶奶始终没有放弃等待，那份执着和信念支撑着她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日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的执念让老奶奶的神智逐渐模糊不清，她已经难以分辨外界的各种变化和干扰。

但是，张飞却能够从老奶奶昨晚的喃喃自语中清晰地感受到她复杂的情感：有对亲人长久不归的埋怨，有回忆起往昔美好时光时的欣喜，还有历经漫长等待后的一种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