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不是任何人的
“反正不是你。”幕青檀皱眉,下巴挣了挣却没能挣脱鹤景渊的手,她瞪着眼睛有些恼怒的看着鹤景渊。
“好,很好。”黑暗中响起鹤景渊鬼魅般幽深的声音,他猛地俯下身子,一口咬在了幕青檀的颈侧,像是在泄愤一般,又像是无可奈何。
幕青檀吃痛,想要推开鹤景渊,可是她越是推搡,鹤景渊就越发像是一个被惹怒的疯子,竟不顾一切的开始疯狂的攻城略地,他的手成为了他最有力的武器,在幕青檀的身上肆意妄为。
“幕青檀,你该是我的。”鹤景渊像是一只被囚禁在深渊里的猛兽,偶然探出头,瞥见了那个一个只属于他的猎物,便猩红着眼睛急不可耐的嘶吼着,想要将她吞吃入腹。
“不,我不是任何人的。”幕青檀没法躲,也没法避,只是淡漠的看着他,仿佛鹤景渊是一个陌生人一样,于她没有任何瓜葛。
原本已经游走在狂暴边缘的鹤景渊,仿佛顷刻间就被这句话给浇熄了渴望,他眉头深皱,定定的看着幕青檀,可是幕青檀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也那么平静的看着他。
幕青檀的眸子里像是兑了水光,清澈的如同深夜里幽暗的镜面,诡谲的像是能看透人心,让鹤景渊觉得自己狼狈不堪。
“砰——”
突然,鹤景渊松开幕青檀,出门,没再看她一眼,狠狠的摔上了门。
剧烈的声响,让幕青檀的心底不自觉的一颤,可随后却是忍不住眼眶有些泛酸,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夺眶而出,却被她硬生生的忍了回去,随后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平静的拉好自己被扯的凌乱的衣服。
她这样桀骜不驯,是该惹得鹤景渊不愉快了吧?
鹤景渊想要的是一只乖巧的宠物,可是很明显,她不是。
幕青檀垂眸,看着自己本就红肿,此刻一阵挣扎之后,肿得更加大的脚腕皱了皱眉,或许她连宠物都算不上,至少她曾见过养宠物的人都是待自家宠物极矜贵的,别说磕着碰着了,就是掉根毛都觉得心疼,可是她呢,脚伤成这样,别说疼惜了,鹤景渊有看过一眼吗?
看来还是她抬举自己了,幕青檀蹲下身子,看着自己肿得比馒头还大的脚腕,又青又紫,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几分的笑。
好像每一次来鹤宅,她都是自己悄悄离开的,上一次也是,这一次也是,幕青檀关好大门后,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鹤家大院,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白家司机的电话。
这里是富人区,谁都有车,有专用司机,出租车司机根本就不会来这一块儿拉人,她现在这个脚每走一步都像是美人鱼踩在了刀片上似的,如果全靠自己走出这大到令人发指的富人区的话,她可能很快就要进行截肢手术了。
可是让幕青檀颇为意外的是,她电话还没来得及挂断,白家的车就到了,而且开车的人并不是司机,而是白仰止。
幕青檀有些错愕的看着从车上下来的身姿笔挺的男人,随后勾了勾唇,心情好转不少,因为白仰止脸上的伤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又恢复成了以往那副妖孽的样子,倾国倾城的公子哥,轻轻一笑,迷倒一群无知少女。
虽然知道按白仰止的臭美程度,绝对不可能任由自己的脸受伤而不当回事儿,可亲眼看到他没事了,还是让幕青檀很开心的。
说起来从上一次日料馆之后,幕青檀就没有再见过白仰止了,之前担心他的伤势发过微信给他,可是白仰止也没回,后来她来过别墅几次,管家都说白仰止去陪新女朋友了,幕青檀扑了几次空,也就不再往白家跑了。
“怎么,你那新交的粘人的小女朋友不要你陪她,白小少爷竟然有空亲自来接我?”幕青檀挑挑眉,很是不留情面的调侃,啧啧,一想到这个家伙重色轻友的所作所为,幕青檀就很想对他进行一下人道主义教诲。
“分了。”白仰止斜斜的睨了她一眼,很是嫌弃的样子,“要不是分手了,我此刻伤心难耐,谁愿意浪费晚上美好的时光和你这个臭丫头共度?”
“白仰止,”幕青檀笑的森凉,格外危险,“是不是太久没人教训你,你有点飘了?皮这一下,你能获得快乐吗?”
“咳,有话好好说,我是真的挺伤心的,你就不能关心一下失恋人群的心理创伤吗?”白仰止见幕青檀要发飙,连忙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
“……”戏精是怎样练成的?大概就是这么炼成的吧。
但是,幕青檀却从白仰止不正经的表情里隐隐看出了一丝落寞,这让她很是意外,她仔细想了想,这好像还是白仰止第一次晾她那么久,不和她说话也不跟她见面。
上一次被白仰止这么对待,还是林凯挽着她的肩膀,在白仰止面前宣布说他们俩在一起之后,白仰止嫌弃幕青檀不跟他说清楚,在背后搞地下恋情,不够朋友,所以冷落了幕青檀一个礼拜,可这一次幕青檀好像没有做什么惹白仰止生气的事情,他却足足晾了她半个月。
不是她的问题,那就是白仰止自己的问题了,看前段时间白仰止对那个新女朋友的腻歪劲儿,现在又是这个状态,难道说白仰止这个万年花心大萝卜,终于洗心革面爱上了某个小姑娘,却被人给甩了,以至于他遭受失恋之苦,所以才没理会她?
幕青檀越是推理,越觉得自己推理的有道理,像白仰止这样的花花公子,她还是第一次看他会为了情伤而落寞,她想了想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安慰,“少年,总有更好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白仰止被这一拍,虎躯一震,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所以这个笨蛋,是真的相信他是因为那个什么,为了敷衍她而胡诌出来的,根本就不存在的女朋友而伤心痛苦?
这情商……简直感人。
白仰止哭笑不得,心中的那一丝落寞却又像是藤蔓不停的疯长起来,紧紧的,细密的缠绕着他的心,像是吸血的蚂蝗,附着在他的心脏上,试图一点一点吸干他心脏里的血液一般。
白仰止眉眼低垂,似是深深地无力,到底什么时候这个笨蛋才会明白?再这样下去,他怕他,会没有耐心再继续等她自己想明白了……
“动真心了?”幕青檀见白仰止不理她,反而薄唇紧抿的样子,挑了挑眉,用手肘戳了戳白仰止。
白仰止偏头看了她一眼,便看到她那双魅骨天成的眼睛,略微一怔,喉咙不自觉的一紧,下一秒,他便躬身,将幕青檀打横抱起。
幕青檀猝不及防,忍不住一声轻呼,错愕的看着白仰止,却没挣扎,只是抓住了他的衣襟。
随后,白仰止打开车门,将幕青檀侧放在座位上,腿还悬在车外。
“怎么弄的?”白仰止皱眉看着幕青檀青肿吓人的脚腕,起身从车后座的储物柜里拿出了一个药箱,然后蹲下身子,将幕青檀的脚抬起,放在他的膝盖上,帮她脱了鞋。
“不小心扭伤了,我自己一会儿回去上药就好了。”幕青檀缩了缩脚,却没能收回来,白仰止扣着她的小腿,力道有些大。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不小心了?”白仰止语气薄凉,像是染了些怒气,让幕青檀有些发怂,老实说她在白仰止面前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是每一次她只要不小心受伤了,白仰止一拉下脸来,她就会觉得心底发怵。
从小到大她的伤都是白仰止帮她处理的,明明才比她大两岁,而且看上去极不靠谱的人,却每一次在这种时候都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白仰止嘴上虽是在奚落幕青檀,可是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仔细,他小心翼翼的把幕青檀的脚腕涂上药,又裹好了绷带,才又帮着她调整了座位,让她能好好的坐在副驾驶上。
上完药,白仰止收拾好药箱,上车,一脚油门,车子便朝学校驶去。
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车子的不远处拐角,有一辆车没有打灯,车里隐隐有一道人影,一直注视着他们,直到白仰止的车驶离,那辆车才停在了他们刚才的位置。
借着路灯的光仔细看去,车里的人分明是鹤景渊,而他手边的副驾驶座上还摆着一个药店的袋子,透过塑料袋分明可以看出,那是专门治疗脚伤的药。
鹤景渊看着昏黄的路灯下投射的影子,面无表情,像是裹了一层寒霜,眸光幽深,那眼眸像是大海深处沉寂的黑暗,仿佛轻易能吞噬人心。
抬手,想将那一袋药扔进垃圾桶,可是手刚伸出车窗,他又皱了皱眉,把袋子扔到了车后座,然后径直回了鹤宅。
白仰止把幕青檀送到宿舍楼下已经差不多要熄灯了,幕青檀踩着点上楼,也没空和白仰止多说。
可等到她回到宿舍,却发现有一条未读消息,幕青檀打开微信,是白仰止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