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我还可以更忙一点
顾城啸还没想明白,下课铃就响了,鹤景渊宣布了下课之后,却又在后面悠悠然的补上一句,“幕青檀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现在轮到幕青檀无语了,一想到鹤景渊上课那副冰山扑克脸,她就深感此行凶多吉少,她倒是想溜,可偏偏鹤景渊就站在讲台前,两只深邃的眸子跟探照灯似的看着她,让她根本没有潜逃的可能性,只能乖乖跟在他身后往办公室走去。
而顾城啸看着两人的背影,脑子里突然有一根弦猛地一跳,鹤景渊该不会是因为幕青檀,所以才对他说的那句话那么大反应吧?
不,不可能,鹤景渊可是她们的老师,顾城啸摇了摇头,否认掉脑子里荒谬的想法。
可往往越是荒谬的想法,越是接近真相。
幕青檀跟着鹤景渊前脚刚迈进办公室,后脚就听到身后办公室的门被猛然拍上,一只修长的手臂倏然撑在了她的颈侧,鹤景渊伸手扣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来直视着他。
“白仰止是好朋友,那顾城啸又是怎么回事?这才不管你几天,你就又招惹了一朵烂桃花?”鹤景渊近乎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指尖微微用力,掐的幕青檀下巴有些疼。
“老大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怎么也不能就让老大一个人忙不是?其实我有时候也挺忙的,要是老大没别的什么事儿,那我就先回宿舍了。”幕青檀吃痛,眉头微蹙,偏了偏头,把自己的下巴给拯救出来,随后凉凉的说了一句,淡漠的语气和那天的鹤景渊如出一辙。
可这薄凉的姿态却像是一桶滚烫的油,浇在了鹤景渊的怒火上,刹那间火势大涨,灼的鹤景渊的脸色无比难看,连眸子都像是染上了火光的炽烈,他低头含住幕青檀的唇瓣,肆意厮磨,凶狠的力道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带着惩罚的意味。
幕青檀只能仰着头,被迫承受着鹤景渊的力道,男人肆虐的力度,磕的她唇齿生疼,让她有些不悦,双手抵在鹤景渊的肩头上,用力的推搡着,却根本推不开半步。
感受到幕青檀的挣扎,鹤景渊冷静了几分,松开她,纤长有力的大掌扣着她的后脑,让两人额头相抵,呼吸可闻,“谁允许你忙的?”
冷冷的声音夹带着粗重的呼吸,似有些压抑的渴望,也有难以抑制的愤怒,一想到这个小女人在他生气的时候,却还去撩拨另一朵烂桃花,他就一肚子怒火,这个该死的女人就不能乖乖待在他的身边,只看着他吗?
幕青檀呼吸不稳,好不容易挣脱开,男人刚才无所顾忌的索求,让她的脸微微涨红,有些许是因为羞涩,可更多的是被人玩弄于鼓掌的怒意。
这个男人凭什么想靠近就靠近,想疏离就疏离,高兴了就摁着她亲的七荤八素,不高兴了就让她别来找他?
最过分的事情就是明明两人个人有过不愉快,他冷落过她,忽视过她,让她难过伤心,可一段时间之后,他就像没事人儿一样再次出现,亲她摸她,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粉饰太平。
这是不是代表,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自己的事,跟他没有一分钱关系,他也完全不关心,那么,他到底当她是什么东西,才能做到完全不在意她的情绪?怕是连宠物都不如吧。
幕青檀垂眸,清澈的眸子里片片飘雪,如同数九寒天,让人不寒而栗,可这样的冰冷只是一闪而过的,随后她再次抬眸,眼底那抹刺骨的寒意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了,她弯唇,笑的像不经世事的孩子,眉眼弯弯,“老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更忙一点的,毕竟比起老大随随便便就有三个女学生来伺候,我可差的远了。”
更忙一点,这是什么意思?
话里带刺,听着就像是玻璃碎茬剌耳朵,鹤景渊眸子微眯,胸腔里的怒火在翻滚,他的目光像是钉子死死地盯着幕青檀,似要看穿她这句话下的深意,难道这个女人难道还嫌自己身上的烂桃花不够多,还想招惹更多的人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鹤景渊撑在幕青檀颈侧的手就狠狠的锤了门一拳,巨大的力道甚至掀起幕青檀鬓角的碎发,拳头和门相撞,巨大的力道发出一声闷响让人听得心惊肉跳,很是吓人。
可是幕青檀却依旧保持着如同面具般,标准又精致的笑容,连一丝动容都没有,眼皮都没眨一下,更不用说害怕。
就好像,他和她初识的时候,那样的防备。
淡漠的目光,像是银雪般的盐纷纷扬扬的洒在鹤景渊的心口上,渍的他心口闷痛,他突然有些后悔那天自己为什么要说,自己在忙。
他就应该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拖到身下,狠狠的惩罚她一顿,来让她知道该不该远离白仰止,而不是选择让自己冷静下来。
结果现在,他自己没能冷静下来,反而是让幕青檀再次疏远他了。
“那天,那三个女生……”鹤景渊吐了一口气,将幕青檀揽进怀里,放低了声音,想要解释。
幕青檀却一把推开了鹤景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陌生人,“老大和那三个女生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我完全没有想知道的打算,所以老大不用跟我说了,我只想知道,老大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可以让我回寝室了吗?”
“你就这么想走?”鹤景渊被打断话,有些狼狈的无措,幕青檀简直就像是仙人球,看上去毛绒绒的很可爱,可说起话来,就和仙人球的刺一样刺耳。
“对。”幕青檀对上鹤景渊的眼睛,却没有否认,而是很笃定的点了点头。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鹤景渊和那三个女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即便她清清楚楚的知道以鹤景渊的人品,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可是一想到那三个穿的布料那么少的女人曾经跟这个男人在一片空间里呆过,她就莫名觉得很不爽,极其不爽。
“好。”鹤景渊倏然松手,背过身不再看她,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仿佛淬了冰。
幕青檀突然没了钳制,一个脚步不稳,险些摔倒,她看了鹤景渊的背影一眼,撑着门把手站直身子,关上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关门的声音很小,却仿佛在两人心上都狠狠的划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幕青檀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六七月份的太阳有着像是要置人于死地的毒辣,让原本就格外烦躁的幕青檀心情更加沉郁,太阳晒在皮肤上甚至有微微刺痛的感觉,可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拐道去了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
大汗淋漓,幕青檀脑子里一片空白,可不知道为什么,鹤景渊的那个背影却一次次的在她的脑海里刷屏。
那样决然的背影,好像永远不会再回头,那样孤独的让人胆寒。
幕青檀的心里像是悬着一把双刃剑,每一次和鹤景渊交锋,她拼尽全力想要对他展示锋锐的那一面,可是却也因此将她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跑着跑着,不知是不是因为汗水沁进了眼眶,竟让幕青檀觉得眼眶有些微的酸涩,她骤然停下,蹲下身子,汗水簌簌直落,脸因为运动涨的通红,心跳声如擂鼓。
幕青檀像是魔怔了,听着自己一下一下的有力的心跳声,渐渐的,情绪终于归于平静,可眼底那抹迷茫也随之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过一般。
她的重生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她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有做,林语歌还在娱乐圈一姐的位置上耀武扬威,她还没达成自己多年来的梦想,她还没给秦梳玉衣食无忧的生活,哪有那么多时间去考虑儿女情长?
幕青檀猜不透鹤景渊对她的态度,她承认她是心动了的,可是她不爱,她不爱鹤景渊,所以她没有满腔孤勇去赌。
拿捏不定的东西,她宁愿不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一开始,因为鹤景渊把她差点扔下黄河,刚刚重生回来的幕青檀格外惜命,所以她恨他随意拿捏她的性命,鹤景渊从来不问她愿不愿意的强行跟她亲密接触,也让幕青檀觉得讨厌,觉得他不尊重她。
可是后来,从她把鹤景渊算计推下六楼之后,她那小小的心结就解开了,她不再恨鹤景渊,而是把他当成了唯一能听懂她心声的人,对鹤景渊的触碰,她真正的感觉到了羞涩,同时也有,心动。
幕青檀突然想起白仰止问她的那个问题,“你喜欢鹤景渊吗?”
大概,是喜欢的吧。
可从今天起,她或许应该理清自己的情绪,她不想自己陷入被动的困境,因为鹤景渊的一举一动,去牵扯她的情绪,这太过愚蠢,也太过疲惫。
幕青檀就是这样连喜欢一个人都矜持到孤傲的人,她从来不愿意为人去低到尘土里,一旦她的鞋尖触到了情感的泥淖,她就会立刻蜷缩起来躲避这一切,连鞋都要了。
眸色倏然清冷,幕青檀抬手擦干汗,在跑道旁的水龙头洗了把脸,回了寝室。
幕青檀刚推开宿舍门,幕紫萱和梁思雨就围了上来,一脸紧张兮兮,无比担忧的问道,“小檀,你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