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098再见，姑娘

寇小楼的烦躁并非是没有原因的。

除了今天，公良氏一家三代人的这一番折腾；更有以前，从泳池趴体酒店伤人、到欺负联合炒作摄制组和跳拳道小女孩、再到暴打铁满弓和助理，这一系列的事件，造成了寇小楼连续的自我反省和连续的自我调整。

有一些调整是工作上的，在省城就可以完成。

有一些调整是私人的，理性在支持、感性在反对，让人迟疑至今……

寇小楼撂下一句话便自顾自回了住处，在卧室窗前铺开画纸，慢慢的削起了铅笔……

时光一点点流逝。

长裙的倩影在画纸上一点点展现而出，他们不再是黑白的素描线条，而是斑斓的彩色；有一些地方很夸张，有长裙的裙角飘扬的像极了婚纱、有素色长裙忽然泛出了彩色的纹饰，有整条彩色的长裙和发髻上的彩色头饰互相辉映……到最后，淡红的唇、漆黑的眼、飞扬的眉，随满天细雨晕染而开，模糊了面目。

天近傍晚。

阵雨。

雨后微凉。

第一场秋雨淅淅沥沥，连绵不绝，在阵雨之后降临人间。

寇小楼在凉席之上铺了毯子，又翻出一床薄被丢到床上，打开台灯，继续画画。

厨房里的电饭锅‘咕嘟’着剩菜剩饭，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啪嗒’一声跳了，进入了保温模式……寇小楼无动于衷，伏在电脑桌上勾勒和上色，不时点烟或喝茶，眼睛始终不离画纸，很明显是在腹稿构图……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

如同某种神秘的仪式，感情沿着笔端、从心中倾泻而出——生疏的技法渐渐熟练，笔端的人物渐渐丰满，人物的细节越发清晰……而最初那种拙朴的笔法所蕴含的感情却已经渐渐消失殆尽，纸上的人物成了一个符号，即使冠名以‘爱’，也淡然化作——爱过……

从来就没有开始。

寇小楼将厚厚的一沓画纸装进了特意买来的纸筒里面……

门铃响了。

开门。

吓！

苏安妮站在门外，双眉紧簇，满口疑问：“嗯？你怎么能既不意外也不惊喜？你怎么不洗脸不刮胡子？你怎么能用这种眼神看我？”

寇小楼关门。

静静把文件夹往门缝里一塞。

寇小楼满眼怨念的看着静静。

静静撇头。

苏安妮挤进房门，嗅、嗅、嗅，吩咐道：“静静，拿着他的钥匙下去，配三把钥匙回来，你一把、我一把，车上放一把备用；你住隔壁，缺什么自己去买……”

寇小楼略显憔悴：“我随时换锁。”

苏安妮落座沙发：“静静，买点撬棍榔头丢车上，以备暴力破门。”

静静早就发现了茶几之上的房门钥匙，拿起来，乖巧道：“好嘞！”

寇小楼疲倦感涌上心头，点支烟，走回卧室，反锁房门，摔在床上。

静静拿着钥匙捅开卧室房门。

苏安妮走进来，钻到床上，抱怨几句……

两人竟然平安无事的睡着了。

次日。

清晨。

苏安妮被寇小楼肚子里饥饿的肠鸣声搞醒了，抬眼一看，男人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手上把玩着一个打火机……

寇小楼点起香烟，疑惑的看了一眼苏安妮，欲言又止，话到嘴边，换了内容：“起床，洗漱，吃饭。完了，把静静借给我用一下……”

苏安妮埋头在寇小楼怀里拱了一阵：“起床，吃饭，再回来睡觉。我好累的，等我睡醒了再给你说正事。嗯？你答应我就放手，你要是不答应，我不放手……”

“苏安妮，你是在跟我撒娇吗？”

“寇小楼，你是个混蛋！”

“……”

早餐，剩菜大餐。

餐后，寇小楼拿起纸筒，喊上静静出门了。

苏安妮本想作妖。

寇小楼眼神不善：“你在事后可以询问静静，现在，给我老老实实的滚回去睡觉！”

苏安妮竟然忍了。

寇小楼带着静静来到医院的外面，将纸筒递给她，没有心情废话，言简意赅：“外科，屠苏苏屠医生，你是见过的。把这个东西亲手交给她，代我转告她——我不缺女人，不想祸害她，这个东西让她留个纪念。去吧。”

静静直到此时才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一时心情复杂，接过纸筒，复杂的表情，站了有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建议道：“寇总，你有什么话，写到纸上不好吗？就像那次，给余小姐的信一样。你让我递话，如果遇上不方便说话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