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075繁华初心2
单学勇笑，笑容越来越大，渐渐地张开了嘴，渐渐地露出了牙，渐渐的化为了一阵中气十足的哈哈大笑。
笑声回荡不止，引来众人关注。
单学勇好不容易忍住笑意，一张嘴，话到嘴边，突然一个转折，哼哼道：“寇师兄啊！我的底细，你倒是容易打听！你的底细，都不让我盘道……这个事儿，我吃亏了，你得给我一个交代才行！”
寇小楼苦思冥想状，一脸痛苦的辩解：“不行不行，还是不行。你单师兄，家大业大，有摆明车马的本钱。我寇小楼家贫人丑，要是把底细露光了，那不就只剩下任人宰割一条道了？不行不行，智者所不取也！”
寇小楼便秘般一顿，割肉般的痛苦表情，其实早有准备：“这样吧，单师兄，咱们打个商量。你把那事给我讲讲——我嘛，我这边，就把您联手苏安妮炒作‘踢馆事件’的那事儿，给揭过去了。单师兄，这样，您不就赚了么？”
单学勇也拉旧账：“我还没计较你踢馆的事呢！我还挨了一刀呢！”
寇小楼也有旧账：“不是你单师兄你找来了公良百尺，我怎么会来蹚浑水！”
单学勇胡搅蛮缠：“你在邻省搞出那么大动静，还是别人告诉我的，你没当我是朋友！”
寇小楼岂无说辞：“你们跟苏安妮不清不楚的，谁知道是不是又在给我挖坑！”
单学勇摆出功劳：“要不是我拦着，苏安妮还要继续利用你炒作呢！”
寇小楼也有功劳：“要不是我，你的教练团队会被欺负死！”
“……”
话说开了，关系也就更近了——也算是江湖套路的一种吧。
单学勇挥挥手，故作大度：“算了算了，没意思，看在你这顿饭的面子上……寇师兄啊，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而且，我还要夸奖你一句，你这个问题，问别人没用，也就是问我！嘿！也只有我，只有我们的交情，我才会告诉你！”
寇小楼洗耳恭听状。
单学勇自得的一笑，挥手驱赶服务员，关门道：“寇师兄，你可别以为我们分文不值，别以为我们这些格斗俱乐部就只是任人鱼肉的，更别以为那些‘大老板’们能够只手遮天！我先来给你讲个笑话。”
单学勇端起茶杯，抿一口，笑得略显枭雄本色：“第一季真人秀结束之后，苏安妮以为她翅膀硬了，挥手便撕毁了从前的协议，我二话不说，也撕毁协议。后来，你猜怎么着……她打电话给其他的格斗俱乐部，要求合作，要求人家派出教练团队来接替我们的人，呵呵，我猜，谁要是同意了，估计连个联名合同也捞不着！但是……个个都是聪明人，谁来学我做蠢货呢？苏安妮的要求遭到了‘聪明人’的一致拒绝，人家提议，凑八十个选手给她用。至于这八十个选手的签约东家嘛，不言自明……”
寇小楼微笑，倾听。
单学勇眼中精光一闪，咄咄逼人：“若非苏安妮回头得快，颇有几分知错能改的味道，而且手段不凡……否则……呵呵。”
单学勇收敛锋芒，渐渐‘离题万里’：“不过，我现在依然看好她。第一看好她的眼光，第二看好她的手段，第三看好她的人脉……最关键的是，我观察她的所作所为，也勉强可以算是‘既有理想也有底限’。”
寇小楼不催促，倾听。
单学勇喝茶，润了润嗓子，渐入主题：“从苏安妮那里，我知道了为什么‘外聘的经理人不值得信任’，因为他们喜欢使用激进的策略，成事了功成名就，坏事了却连工资都不用损失；从我的人生经验这里，我知道，想要管理好一个格斗俱乐部，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单学勇深有感触：“这些年来，圈内，不少的退役选手都搞过俱乐部，失败的原因各种各样，关键还是因为不懂管理；圈外，不少人投资过格斗俱乐部，失败的原因各种各样，关键还是因为不懂技术。想要做好我们这行，最基础的是做好一个俱乐部，最基础的是要找到一个既懂管理又懂技术的人来掌舵，然后才说的上什么人脉关系、参赛渠道……”
寇小楼似乎懂了。
单学勇迟疑良久，面色凝重：“国外的商业格斗，现在有了一个非常不好的趋势，就是主办方要将全部选手签约在自己的麾下，不但限制选手参加其他赛事，而且还要从选手身上分走赞助费等等……所以，国外的趋势，格斗俱乐部基本上已经被消灭了，新的模式是赛事签约选手、选手雇佣教练和后勤团队……国内的许多赛事主办方都在谋划着搞成这样。”
单学勇摇了摇头，嘲讽道：“从前，市场不好；现在，眼看市场要好了，又有人要准备玩这套消灭格斗俱乐部的把戏……真tm……”
服务员敲门上菜。
寇小楼趁机说笑：“那么艰苦？不如，来跟我去教太极剑吧！”
单学勇白眼：“我手下那几十号人马怎么办？从前，我为了招揽他们，好话说尽，现在不想干了，就马上翻脸不认人？再说……就你那个每人每年100块，要凑多少人才能养活我们？我给你算算，我一年支出五百万，你教剑一人一百块，你准备让我长期的每天聚众五万人操练太极剑？信不信有人请你喝茶？”
寇小楼乐得爆笑，回到正题：“单师兄的意思，我大概了解了。您除了担心‘国际化’趋势下的格斗俱乐部生存问题。另外就是俱乐部本身的经营复杂性了……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个问题不难解决啊！比如，把行政团队和教练团队分开，分别找一个懂管理和一个懂训练的人，不就解决了吗？”
单学勇点点头：“原则上，是的——如果忽略掉内耗的话，如果有足够的收入支撑内耗的话，如果，不介意俱乐部在‘高收入时期’减少收入，不介意俱乐部在‘低收入时期’产生更大的亏空的话……”
寇小楼抓耳挠腮，不敢相信状。
众人齐笑。
举杯……
单学勇不知出于什么考虑，面色严肃的规劝寇小楼道：“寇师兄，何以不受妇人折辱？上次，我去老县拜访的时候提过‘寇氏格斗俱乐部’，如今，我终于把这事促成了！我现在说这个，不是表功，而是想告诉你，这是个机会。下一季，36名选手，你4个，我4个，她们一人14个，不要你我掏一分钱……”
单学勇斟字酌句：“我这人，信奉‘不能自己把便宜都占尽了’、从来都愿意‘做蠢人，给朋友多留一点好处’，和苏安妮合作是这样，和寇师兄共事更是这样。苏安妮可能会用这事来制约你，也可能会另想办法……但无论怎样，寇师兄若能培养出几个选手来，就算再有被扫地出门的事情发生，也不枉省城之行这一顿忙活。”
单学勇愈发斟酌：“依我看，国内的商业格斗应该要有一阵子的兴盛，寇师兄若能培养出几个职业选手来，就算再被苏安妮扫地出门，也可以和我们‘震武’一起去征战其他比赛——我这个苏安妮的‘帮凶’也能在以后面对寇师兄的时候稍解脸红耳热……”
“言重了！”
“言重了！”
寇小楼赶紧端起酒杯……两人一饮而尽。
寇小楼略想，干脆问出了心中的而另一个疑惑：“单师兄，我冒昧的问一句啊。您觉得，苏安妮能够斗得过索蔓蔓她们那些人。”
单学勇又笑了，很坦诚，也很狡猾：“斗不斗得过，反正我也不吃亏。你看，我最多也就是少赚一点嘛——根本谈不上什么损失。”
寇小楼也笑了，也不做掩饰：“江湖上，哪有什么笨蛋，除了聪明人，剩下的都是老奸巨猾！像我这种人……还是去教太极剑的好！”
“暴殄天物……”
“……”
酒宴尽欢而散，醉意足有七分，都是给够了对方面子。
却又发生了出乎意料的一件事。
饭店门口，车来车往、人来人往，铁满弓把寇小楼给拉住了，情真意切的好一通絮叨，扯出一个出乎预料的要求：“寇师兄啊，唉……怎么说呢……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见了师父，学了这一身功夫……我这一生，最痛苦的事情……”
寇小楼赶忙打断：“一生？鸟毛的一生？才几岁呢！还……”
铁满弓激动，捏得寇小楼小臂隐隐作痛，急于倾诉：“我好羡慕龙哥啊！唉……寇师兄，给我个面子行不？既然……既然你用训练格斗选手的方法训练他，必然，心里已经同意了让他以后参加比赛，这个，我绝对不会看走眼。而且，龙哥跟我训练了好几个月，他想比赛、想赚钱给老瞎子尽孝的心思我都知道……我说听你打他比师父打我还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