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谎言还是真相
麦琪和左邻天府川菜店的李老板不算很熟，最多的交往，就是麦琪经常打电话在川菜馆预定午餐，或者约上小美或者欢欢一起起吃。
李老板从来没有光顾过咖啡馆。李老板是个重庆人，菜馆也是以特有的川味麻辣闻名。麦琪每周至少会在川菜馆吃一次午饭，像是特意在平淡的日常中，用麻辣刺激一下疲乏的神经。
和李昭阳一起在川菜馆吃午饭，竟然是头一次。
说起来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和李昭阳交往了两年，一年前开始正式同居，两人很少在一起吃过午饭。
李老板看到麦琪身后的李昭阳，急忙上前握了握手，“贵客，贵客，快请坐。”
平日里两人从床上分开后便各自忙碌，互不交集。周末是咖啡馆客流量最大的时段，麦琪哪里舍得在这样的黄金时段花前月下，恨不得天天都是周末，而李昭阳通常是跟客户或者朋友在一起度过。
确切地说，是李昭阳说他周末要加班，要维护客户关系，要不就是有朋友约他一起吃饭。
麦琪从来没有问过，也从来没有怀疑过。
原来李昭阳从来不肯花时间和她一起吃个午饭。这个醒悟让麦琪的心里不由的悲愤起来。
李老板就在菜馆的吧台里坐着。麦琪特意选了最靠里又靠窗的位置。
“我们到底算什么关系？”等菜上桌的时候，麦琪忍不住问李昭阳。
麦琪越来越搞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李昭阳愣了一下，这显然不是他期待的问题。昨晚喝多了酒，所有的事情已经模糊不清。早上醒来时，麦琪早已人去床空。他是来向麦琪表达歉意和感谢的。
李昭阳在一个空碗里用茶水给麦琪冲洗筷子和茶杯。他不解地看着麦琪，“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昨晚为什么喝醉了，为什么回来那么晚。”
“我们在一起的两年，到底算什么关系？”麦琪又问了一遍，一字一顿。
“当然是男女朋友关系了，那还用说。”李昭阳的语气很确定。
李昭阳确认了他们之间的男女朋友关系，麦琪心里总算有了一点安慰。
如果跟一个男人只有身体上的联系，这种关系会让一个女人感到侮辱和损害，至少麦琪是这么认为。
或许最初麦琪接受李昭阳，更多的是把他当做一个同居伙伴。可是到了现在，麦琪发现自己对他渐渐有了更多的情感上的依赖。
至少，在麦琪心中，他已是麦琪在木阳市一个特别的朋友。
“你问得好奇怪，难道你以为我是个随随便便就上床的男人吗？”李昭阳的语气铿锵有力，却也有一丝不快。
服务员端来了红烧排骨和毛血旺，并排放在桌面中间。
排骨金黄油亮，毛血旺里红、黑、白、绿各种菜品混合在一起，色相极其受看。
李昭阳夹了一块排骨，放在麦琪面前的小碟中。
“昨天晚上你和谁在一起吃饭？”麦琪等服务员走开后，又问了第二个问题。
“你又来了，”李昭阳的语气不耐烦起来，“不管和谁在一起吃饭，都只是客户关系，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疑神疑鬼。”
“为什么你的客户都是些女客户，你就没有男客户吗？”麦琪对于李昭阳的工作日程并不了解，这样的问题让麦琪显得幼稚而又无理。
李昭阳做了多年的地产销售，经历过各种复杂的人和事，应付麦琪这样单纯的女人，几乎是零技巧零脑力。
“不管客户是男是女，我都要维护好客户关系，在我眼里，男女客户都是一样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促成交易的完成，我既可以拿到佣金，又可以升职，何乐而不为？”李昭阳说得头头是道。
麦琪对于这样圆满的解释，除了沉默并不能提出任何质疑。
“我今天来也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通过这一年来的不懈努力，我今天终于升职了，我现在不再是普通的销售员了，我是销售经理，以后我的收入就可以翻倍了，也许很快就可以买得起房了。”最后那半句话，李昭阳的语气特意加重了一点。
“真的？太好了！”麦琪的惊喜发自内心，“祝贺你！”
这是李昭阳第一次和麦琪谈论有关工作的事情。
麦琪对买房的事并不感兴趣，但是她喜欢看到李昭阳像个孩子般开心的样子。
平日里李昭阳沉默寡言显得有点阴郁，总像是藏着心事，难得今天这样开朗健谈，麦琪感觉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忽然间缩短了许多。
李昭阳给麦琪夹了一块排骨，放在麦琪面前的小碟子里，“我那些客户都很有钱，都是木阳市深藏不露的富人，”李昭阳脸上的兴奋和得意显而易见。
有钱的客户是那个老女人吗？还是昨晚跟你一起吃饭的那个中年女人？麦琪低头咬着排骨，拼命地咽下了这个问题。
“我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才发现在这个世界上，钱才是最有用的东西。”李昭阳谈兴正浓，又给麦琪夹了一块鸭血，“钱可以买到世上所有你想要的东西。”
李昭阳举着筷子，目光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你想要买什么东西？”麦琪淡淡地问，她疑惑地看着李昭阳，这个被金钱迷惑的男人。
“嘿嘿，我就想买套房，”李昭阳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覆在麦琪的手上，“我还想买一家店面，以后开一家咖啡馆，就叫麦琪咖啡馆，怎么样？”
李昭阳抿着嘴唇，嘴角向上翘起，像是在笑。
麦琪躲开了他的手，拿起筷子夹起碟子里的菜。麦琪明白，李昭阳想买的东西，都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
毛血旺又麻又辣，只吃了一块鸭血，麦琪就被辣到满脸通红，甚至眼泪都崩出了眼眶。
谎言还是真相已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麦琪竟然开始在意眼前的这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