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自由
夜，很深了。雨一直在下着，也许是因为在山顶的原因，让人感觉离天空很近。山顶的宫殿被暴雨浇透，让人觉得快要倒塌，突然一道闪电，惊醒了山顶熟睡的人们。
莫站在一边，看了一眼盘腿坐在桌边的王，收回了目光。莫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跟在王身边这么多年，也不过是对方所经历岁月中的短暂一刻，他只是个凡人，千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他不知道王经历过什么，他只能默默地报答那年救他之恩。
外面又是一道闪电闪过，坐着的人没有丝毫动容，他一手端着只茶杯，另外一只手摩挲着一只手环。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灰色的眼睛里露出了痛苦地情绪，他闭上了眼睛，屋子内很安静。
良久之后，他边说着边站起来：“莫，你回去睡觉吧，我要出去走走。”
“是。”莫只发出了短短的一声，对于王的命令他从来都不会违抗，王说什么他们从来都不问。
半夜雨停了，安礼从第一次雷声响起开始就再也睡不着，索性躺在被窝里让思绪飞起来。她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她的桃子，想起了一个多月间自己的改变，最后竟然想到了茶楼里的晏荣。
安礼凭心而论，这个人除了声音好听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突出的优点。第一次见面小烨和自己在店里争布料，第二次在路上拦下自己说要请她喝茶。以前不想去想，现在即便不想也知道，都是为了接近她，亏她还以为这个世界也是基情四射的。她想不明白晏荣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想不明白他的目的。
突然，安礼像是想到了什么，抚摸上了自己眼睛，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窗外一个影子闪过，她立马坐起来，感觉头有些眩晕，她用手轻轻揉着额头。再一仔细看，外面什么都没有，她揉了揉眼睛，还是什么都没有。
自己可能是病了，大半夜的又下着雨，谁会到这个小破院来。她理了理被子，她重新躺下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窗外的影子再次出现，静静地站了许久，直到天微亮，那影子才不见。
鸟雀在窗外时不时叫一两声，太阳缓慢升起，光穿透被洗刷干净的空气，清晨格外美丽。地面的水坑如明镜一般，倒映着屋子的一角，树上的雨水滴落，绽开一圈圈涟漪。
安礼睁开眼睛醒来，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正好照在她的脖颈边，她揉揉了额头。好像头越来越烫了，脑子里乱的像一团浆糊，用手掌轻轻拍了拍额头。小时候妈妈让她多穿衣服，不要感冒发烧，不然会烧成傻子的，现在她有点信了。
另外几人还在睡觉，安礼轻轻穿上衣服，尽量不打扰到她们。今天她的工作是在上午，给小巴喂食。本来这么难受也可以和别人换一下，但是昨晚给芳婆婆留的字条也说的是上午在小巴的宫殿见，她不想失约。
在里面多加了一层衣服，虽然看起来比别人臃肿，可是当下保暖最重要。一起工作的另外几个侍女看到安礼一脸惨白，特地让她坐在一旁休息，什么也不让她做。她拒绝之后，几人还抢她的工作，逼得她什么也做不了。说不感动是假的，安礼不知道怎么感谢，只能以后多帮她们就是了。
几人喂完食物，就离开了，安礼还在宫殿里等芳婆婆。
她走到小巴的身边，靠在它身上。小巴身上的皮毛很柔软，热量也一阵一阵传给安礼，让她舒服一些。她觉得这只大狗今天十分乖巧，看到她不舒服，还露出了可怜兮兮的担忧神色。它把尾巴甩向一边，盖住了安礼的脚。
过了一会儿，芳婆婆来了，脚步稳健，面容温和。安礼站起来，抚了抚衣服，走到一边，小巴甩了甩尾巴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芳婆婆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故作轻松，开口问道。
“没事的，就是吹了点凉风。”安礼不想让人担心自己。
“喔，这么年轻，身体就不好了。多注意一点，多穿一点衣服。”
芳婆婆像一个普通老人一样，念叨着，安礼却很感动，以前只有妈妈才会不停地在自己耳边念叨多穿一点。
“芳婆婆，你知道桃子现在在做什么吗，好久没见她了，以前一起住，还有点想她呢。”
安礼本想把自己听到的告诉芳婆婆，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桃子也说，芳婆婆当她像女儿一样，要是说了的话，芳婆婆不信自己，会和自己有隔阂。即使信了，婆婆肯定也会很难过。
退一万步想，只要桃子依旧待芳婆婆和原来一样，她就没必要把这事告诉老人家让她伤心，也没必要破坏这个稳定局面。至少现在她知道了，有了防范，就够了。
“桃子啊，这丫头一直上着夜班呢，她说晚上干活少，愿意值夜班的人也少，我就让她去了。白天晚上的，你们正好碰不到，你要是想她，可以到我院子里来找她的。”芳婆婆提起桃子，像是有不同的情绪。
“对了，她这两天总是提起侍女选拨，你们也可以去试试。”
安礼内心还是很疑惑为什么桃子也想参加侍女选拔，之前她一直表现得已经安于现状，准备一直生活在这个世界了。难道除了去王宫找回家的办法，还有别的理由吗？
“芳婆婆，桃子怎么去参加选拔了，我还以为她不想回去呢。”
“这个阿，安礼你还不知道，在这个宫殿，除了我们，还有其他被送来的奴隶，都是要一直侍奉巴直到死去。但是如果被选上做了王宫的侍女，一年之后就可以自由。王宫的侍女是一年换一批的，而且王宫的工钱要比这里高，所以许多人都想去。她和你们的想法不一样，不爱听我说“回家回家”的话，所以我就没让她和你们一块儿。”
“喔！？还有这样的事情，不过我听说选拔侍女挺难的。您知道选拔的事情吗？”
安礼点点头，怪不得桃子也参加了，原来还有这种方法可以获得自由。这样看的话，她们参加这个选拔百利而无害，如果选上了，不仅有机会找到回家的办法，还能获得自由。安礼暂时把桃子放在一边，开始问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