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喂！小棉姐！是我！素素！你睡了吗？”黑暗里的一处亮光打破了夜的宁静。
“素素？！这么晚了？！有事吗？”苏小棉眯着眼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两点了。
“那个实在抱歉哈，这么晚打电话给你！有点急事！”素素在电话另一头很着急地说。
“怎么了？什么事？”苏小棉顺势翻了个身。
“那个，米莉姐现在正在医院里洗胃……”素素正在手术室门口着急地来回踱步。
“什么？！怎么会这样？！”头发盖面的苏小棉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我也不知道，那个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现在能过来吗？我不知道米莉姐家里人的电话，听她提起的好朋友也就只有你，我是知道的，只能打给你了！我一个人在这边，挺害怕的！”素素看了看四周，除了病房里滴滴滴的仪器声，就剩几个面无表情的值班护士。
“我现在换衣服过去，等我，别紧张！”苏小棉总是在遇事的时候显得格外冷静。
一个小时之后，苏小棉一路小跑进了医院大门。
“素素！现在怎么样了？！”苏小棉问在病房外坐着的素素。
“小棉姐，你可算来了，刚洗完，她还没醒！”素素看见苏小棉过来，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迎上去。
“怎么会就要洗胃了？！”苏小棉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病房里还未苏醒的米莉。
“今晚部门聚餐，米莉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泰国的项目没谈成，席间喝了很多酒，我送她回来之后，她吐得厉害，然后说胃特别疼，叫去帮她找点胃药，我没想到她会把安眠药和胃药放那么近……”素素越说越小声。
“他奶奶个熊！所以大小姐你是把安眠药当胃药给她吃了？！”苏小棉觉得这个原因很不可思议。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太手忙脚乱了！她今天晚上跟以前不太一样，第一次见喝这么多，后来吐得估计胃酸都出来了！”素素一脸羞愧的样子。
“米莉的酒量我是知道的，她轻易不会喝醉的，应该遇到什么事了！”苏小棉又看了看在病房里躺着的米莉，她知道米莉能走到今天已经经历了太多苦难。
米莉有个经常醉酒打她妈的爸爸，听米莉说，她爸一喝醉就谁也不认，回到家就打她妈，凶起来有时候也抄家伙，两个人打架的时候，米莉年纪小，就只能哭，或许眼泪就是在那个时候流完的吧，现在受到再大的委屈也没见她再掉一滴眼泪。十五岁那年，她妈跟她爸离了婚，跟在中学教书的董老师结了婚，还给米莉生了个弟弟，现在已经读大一了。在别人看来，米莉是终于逃出苦海，至少在重组的新家里，没有刺耳的打骂声，对她来说可谓是成立了“新中国”啊！有了新爸爸之后的米莉私下里依旧很少笑，有人会疑问，是不是董老师偏心，对她不好，但事实上，董老师对米莉和她妈都很好。
“醒了？”苏小棉看着刚刚睁眼的米莉。
“小棉？我这是在哪儿？”米莉看起来很是虚弱，环顾了四周。
“在医院，你家伙命大，刚捡回了一条命！”苏小棉给米莉捋了捋额头上的头发。
“医院？我怎么在这儿？”米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昨晚喝太多酒，吐得胃疼，喊着要胃药，素素一着急误把安眠药当胃药给你吃了！还好抢救及时，不然你差点就看不到我了！”苏小棉弯腰给米莉捏了捏被角。
“素素呢？”米莉的嘴唇泛白，眼里布满红丝。
“她去办手续了，那姑娘吓坏了，现在衣服后面还是湿的！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交代，你醒了要叫他一声！”苏小棉握着米莉微凉的手。
“米莉姐，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素素挎着包，拿着几张单子快走几步进来。
“素素，麻烦你叫医生过来看一下米莉。”苏小棉站了起来。
“病人基本没什么事了，多休息，需要住院观察几天，接下来24小时内禁止进食，晚些时候可以送点米汤，其他粗糙类的食物就千万别给她吃，避免对胃黏膜造成创面性摩擦，容易导致胃出血。”医生观察之后嘱咐几句。
“谢谢医生！”苏小棉在门口送走了会诊的医生。
“米莉姐，对不起！”素素握着米莉的手说。
“没事了。”米莉有气无力地说。
“素素，你应该很累了，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苏小棉看了看手机。
“这个……”素素有些犹豫。
“去吧！”米莉向素素扬了扬手。
“那米莉姐，我就先走了，小棉姐，下午晚些时候我来跟你换班。”素素拎着包走了出去。
“你要不要喝点水？”苏小棉看见素素走了之后，问米莉。
“嗯！”
“来，慢点！”苏小棉小心喂米莉。
“谢谢！”
“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事了？”苏小棉试探性地问。
“没有。”米莉说完看向窗外。
“如果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苏小棉站起来给米莉整理被子。
“他，走了。”米莉轻声地吐了几个字。
“谁？你……爸？”
“醉酒掉沟里，淹死了……”米莉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窗户。
“这么大的事，你……”
“我上次开车回家，路上遇见过他，真的认不出来，那件衬衫都破的不像话了……”米莉转过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你跟我说过，他好像一直没有再成家，离婚后就一直一个人住在那间漏雨的租房里，偶尔打点散活过日，你从来没去看过他，是吗？”
“没有，我连我妈的家都很少回去，我只是个外人……”
“他什么时候走的？难道……”
“8岁那年，他把我妈辛苦攒钱给我买的蛋糕扔进垃圾桶，从那以后我就不过生日了。我没想到他会在我生日那天的前一天走，后来想想，以前不过生日真是亏了，所以这次我特意开生日party庆祝嘛！”米莉的嘴角露出一丝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