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酒店式公寓（九）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楼道走廊，楼内。白天。

走廊上不安静，也不干净。

原先刚入住的时候，清洁工好像有十几个人。

现在只有两、三个，其中一个还是餐厅里送菜的大姐兼任。

清洁工少、打扫不过来是一个小原因，更大的、更主要的原因在住户。

住户造成了脏和闹。

住户和社会环境是一个小原因，更大的原因是物管工作不到位。

物管工作不到位，造成居住空间脏乱吵。

物管部门是一个小原因。

更大的原因是我们社会的集体意识“空间意识”还在昏睡。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楼道走廊，楼内。白天。

有个住户每天早上经过十六门口。

十六每天听到他清嗓子、吐痰在过道地面。

一天早上，这个住户又一次走到这个地方就开始清嗓子、吐痰。

十六忍不住，拉开房门就问：

“请问我哪里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让你每天早上在我门前做这么恶心的事？”

那是个小伙子。

小伙子愣了一下，说：“我喉咙不舒服。”

两个人辩了几句，十六关门不理他。

小伙子嘴里冒了句口头禅。

十六开门给他怼回去。

小伙子欲言又止，悻悻离去。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楼道走廊，楼内。白天。

有一对中年夫妻模样的两个人，出双入对。

在走廊里大声说话，有时唱歌、吹口哨。

天色暗的时候跺脚，叫醒声控照明灯。

走廊深远，一路上要跺脚好几次。

高跟鞋、硬底鞋，本来就给本层和楼下一层的几十家人造成了打扰；

还要额外跺脚，真的很糊涂，很粗心。

他们出来进去都是咣当关门。

隔了好几家，还是清楚地受到震动。

他们把垃圾袋临时放在门外旁边。

出去时他们会提着垃圾袋，乘电梯前扔进楼梯间的垃圾桶。

但是有时垃圾袋里有剩菜汤，洒下一串。

十六门前常常出现一些油污的污迹、痰迹、狗粪便。

所以十六对这一对儿没有好感。

走廊上遇到他们时，十六目光冷峻。

因为怕自己的微笑鼓励了他们，让他们更误以为他们的举止是正确的。

但是十六也不恨他们。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楼道、电梯间，楼内。白天。

还有很多人都不可以受到十六的鼓励。

除了在电梯里遇到过一位少数族同胞。

是位中年人，告诫小女儿不要手舞足蹈，不要打扰了同行的别人。

第二城市，酒店式公寓，楼道走廊，楼内。白天。

有些住户把垃圾袋丢弃在门外，等外出时再送去垃圾桶；

或者干脆等着清洁工来收走。

这是错误的。

有些新住户找不到垃圾桶，就把垃圾袋丢弃在电梯口的垃圾箱顶上。

这也不合适。

其实转身就可以看到身后楼梯间的大号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