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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041:苦差(中)

“阿黎,你现在还怨我当时的不辞而别吗?”

裴修的问话拉回了她的心神,楚黎看着他,明明是一张清冷的容颜,此刻竟然透了股淡到几乎不可见的哀伤。

她摇头,轻声道:“不了,应该说我从未怨过你,第一个走进我心里的人是你,第一个打开我心门的也是你,给与我尊严的还是你,我怎么会怨你?我只是会在独自一人时,时常想是否是我哪里做错了,所以你才不要我了。”

“傻瓜。”裴修轻叹一口气,脸色有所柔和,手覆住她的手背轻拍几下,“纵容不要全天下,我也不会不要你的。”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夸张也好,真假参半也罢,她真的有被他的话撼动到。

她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跪坐在地,头枕在他膝盖上,乖顺道:“你得补偿这十九年的空白。”

裴修只笑不语,手轻抚着她的头,就跟小时候的那样。

之后三个人一同在梨园用了简单的午膳,又小坐片时,才离开梨园。

离开之际已快申时了。

裴修还有一堆政务事需他处理,她自己也空闲不到哪里去,所以二人在凰城的雨巷街道别后,就各奔东西了。

回到将军府,楚黎刚下了马就有丫鬟过来报信,说逍遥子和褚承良闹起来了。

楚黎眼皮一跳,赶紧进了大门,穿过蜿蜒的长廊和一片竹林,朝幽兰居那边直奔而去。还没踏进幽兰居,就听到褚承良叫骂的声音。

她心头一凛,急匆匆赶去,只见褚承良整个人都倒在地上,并来回不停地翻滚,嘴里还一直喊着“好烫、好烫”。

而逍遥子则神清气爽地在一边喝茶吃茶点,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

楚黎并没有上前询问情况,而是先和逍遥子讨了解药,再喂给褚承良吃下,最后才扶着还一脸酱紫色的他去床上坐着。

他脸上被他自己抓伤,几道带着血珠的爪痕横亘在脸颊,束头巾不知掉哪去了,披头散发不人不鬼的。

“丫头,你的那张门票,我不要了,这个人我也教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逍遥子突然道。

楚黎瞥了褚承良一眼,只见他也不知道是吓的海上怎样,脸上惨白到毫无血色,情绪也还没缓和过来,低着头不说话,偶尔抬起头来,也是很忌惮地快速掠过逍遥子,又急忙低下头不做声。

她不知道逍遥子给他下了什么东西,但是能让气焰嚣张的一个人变成这般,想来也不是寻常东西。

而逍遥子又这般生气,八成也是被踩到什么地方了。毕竟他虽脾气古怪,但是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

“你也不用替他向我道歉,那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尊师重长的话,那是家门不幸!”逍遥子啐了口,临走前还骂了句“有娘生没娘养的”。

逍遥子的话句句如刀,一下下戳在褚承良的心脏,他抿着嘴不说话,脸色却恐怖得吓人,像是随时随地都能爆发似的。

逍遥子一走,房间里只剩下楚黎和他两个,他不说话,楚黎也不说话,气氛沉寂的如死一般。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去承担后果,如今你再不是那个褚少爷,也别理所当然地认为别人有义务替你收拾烂摊子。”楚黎站起身,往门口走了几步,“既然活下来了,就该有活着的觉悟。”

“谁稀罕活着了?要你多管闲事!你当初不要管我不就得了?!”

突然间,楚黎猛地转身,就跟拎小鸡似的一把提起他的后衣领,直直往前走,开了房门又将他从房里扔到院外。

褚承良在空中扑腾几下后,直接扑进花圃里,并吃了一嘴的泥。

“你做什么?!”跌得鼻青脸肿的褚承良转头对着楚黎怒吼,“有病啊你?”

楚黎下巴一抬,站在廊前居高临下睥睨他,“是男人就用拳头说话!”

“你开玩笑!”他大喊,“谁愿意理你这疯女人!”

“你不愿意不就是因为你打不过我吗?”楚黎冷眼相看,“哼!也就只有孬种会欺软怕硬!”

“疯女人!难道你觉得我和你打很公平吗?!”褚承良大吼。

她是楚校尉,将军之下的校尉,武功自然远超过他。他跟她比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你欺负老人就公平了?!”楚黎吼回去,这一吼,把褚承良吼得乖乖闭了嘴,“是不是要我教你尊师重长四个字该怎么写?!”

“还以为你在鬼门关绕一圈后有所长进,看来是我高估你了,蛀虫就是蛀虫,过水了也改变不了它的劣性!”

“你不是一直想报仇吗?来啊!我让你十招,你若能碰到我的衣角,我就放你出去,从此你的生死与我无关。”

楚黎不断用言语去刺激他,突然,褚承良仰天一声长啸,一个挺身跳起,直直扑向楚黎。

然而楚黎没有闪避,只是站在那里等着他过来,就在他距离她不过二尺时,她的拳头如风般而出。

全力扑上去的褚承良完全没有办法躲开,硬生生吃了她这一拳,直打得他眼冒金星,鼻子流血。他吃痛地差点摔倒,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子,却已经狼狈不堪。

“就你这样还想报仇?人家不用亲自出马就能结果了你!”

“你凭什么替你的家人报仇?或者说人家根本不屑杀你,还怕脏了自己的名誉!”

“你不是想要报仇吗?那就拿出你的本事来啊!”

“啊啊啊啊啊——”褚承良大叫着全力朝楚黎合扑过去,就像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那一刻,楚黎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的凶光,是那种特属于野兽的光芒。

困兽之斗,即便力量悬殊之大,也能激起他深处的斗志,何况他还有着他的血海深仇。

她的动作有所停滞,然而还是在他的手要碰到她衣角时,她的脚已经伸出去。

脚勾住他的脚踝,稍微一使力将他整个人绊倒。

后背重重地撞在地上,连带着后脑勺也狠狠磕着地面,仿佛有一枚细长的针刺进他太阳穴里,疼得他话都说不出来。

望着躺在地上不停喘气的褚承良,楚黎语重心长道:“以卵击石,是最愚蠢的办法,知道自己的能耐再决定怎么做的,才是聪明人。”

“你若不介意我们替你报仇,你可以在三日后过来找我。”说完,楚黎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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