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许姨的局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一转眼几天时间就没了。
越来越临近周五，极偶尔地，我就会想起刘武志的毕业典礼，自那天起，我们也没什么联系，或许他给我发过信息，我也没看就删除了。
我其实不是没思考过他与我之间的事情，但是这种事儿不能多想了，多想了以后见面就会尴尬，更别说做朋友了。
于是，我就默认为他也没有联系过我。
他没联系我，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联系我了。
我当初撒谎，周五有约了，周五还真的就有了一个特别重要的约会。
许姨给我打了电话，约我周五晚上一起吃饭，还特意嘱咐我。说这是我们两个女人之间的约会，千万不要告诉王泰。
我等这一天也很久了。
一个男人的事情，却要在两个女人之间做一个决断。
自那个电话之后，我就把一切的事情抛之脑后，包括迫在眉睫的截稿日期，也包括其他的一切人和事。因为我清楚，这是我最后抓住王泰的机会了。
这些年，我撑得太久太累，总算等到了一个了结。
周五那天，她约了我在一家新开不久的购物商场见面，这家商场都是针对年轻的高端客群，众多奢侈品牌林立，不像是许姨这个年龄段的人会选择的地方。
我为了这个约会也很是盛装打扮了一番，特地去理发店将头发卷成了波浪大卷发，通常这种充满女人味的打扮不是我常用的造型，我还选择穿了一条白色剪裁得体的连衣裙和一双灰色的高跟鞋。
这个配置都够我出席公开活动了。
都说女人的妆容就是她的战甲，现在想来竟然颇有几分道理。我在面对王泰妈妈的时候，不自觉得就印证了这个理论。
餐厅在空旷的负一层大厅，因为刚刚开业，人流量还不算大，大厅各式时尚餐厅和咖啡甜品店却都早早开了门。
我走进餐厅时，远远地就看见许姨背对着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她侧着头，静静地看着窗外人来人往。背部挺直，虽然年纪不小了也自有一股气质。
我也一直疑惑，像她这样，年轻时也一定是大美人，怎么就没有再开始一段感情呢？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走过去，打断了她的沉思。
她收回目光，淡淡地对我说，“没关系，是我来得早。”
没有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假意关心，也没有横眉冷对，怒意相斥。
我们两个之间，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她也知道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反而许多礼节上的事情都可以省略了。
“不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喜欢吃什么，你自己点吧。”她把手中的菜单递给我，眼睛又时不时地瞄向了窗外的人潮。
这是一家新式餐厅，菜式很多，五花八门，我也不知道味道如何，怕她吃一些创新菜式不习惯，就随便点了几道家常菜。
一时间，我和她之间又陷入了沉默。我只能催促服务生快点上菜上饮料，以避免这段尴尬。
“芳菲，姨一直不太同意你和王泰之间的婚事，你应该是知道的。”
我沉默第点了点头，知道重头戏来了，这应该是我们两个之间最后的谈判。“我知道。”
“你和王泰不合适。姨不愿意看着你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女人珍贵的也就那么几年时间。趁着你还能抓着青春的尾巴，还这么年轻漂亮，你应该换一条路走一走。”
虽说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我心中还是有万一的侥幸，在那次医院和王泰交心之后，他能再努力做做工作，没准儿就说服了他的妈妈呢？
现在，看来还有功亏一篑了。
我的心里倒是没起什么波澜，甚至可以说，早就预测了这样的结果。
“我很爱他，我相信他也很爱我。有什么困难的地方，我们两个人可以共同克服的，只要您能给我们一些信心。以后我也一定也会尽全力好好照顾您的。”我想表达这些话很久了，如果今天谈不拢，大约我只能忽悠着王泰去偷户口本，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我很好，我也不需要你的照顾。有王泰陪着我就够了。”她顿了顿，又说“我不想给你们信心，因为我只是单纯地不能接受你和他在一起。如果我接受，我就不会花这么多年的时间在拆散你们两个人。能不能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了呢？”许姨的声音沙哑，这样的话在她的嘴里说出来又透着一丝阴冷。
“可是他爱我，他想和我在一起。”战争打到这个份上，什么道理都不用讲了，就是各自亮底牌的时间了。
“你这么有信心？”她嘴角带着鄙夷的笑意。
“我和他在一起八年，自认为还是很了解他的。”
她“噗”地笑出了声，手指随意往外一指，“那你往窗外看看怎么样？”
我的心跳骤地停跳了一拍，一种极度不详的预感笼罩在了我身上，我的头不受控制地偏转看向窗外。
人来人往中，刹那间，我就找到了我最最熟悉的身影。人群都仿佛定了格，我只能看见他和他身边的一抹红色，那女孩儿挽着他，逗留在橱窗外。
“看到了吗？”许姨特有的沙哑嗓音此刻就像刺耳的嘶鸣声，传入我的耳膜。而我的大脑什么信息都接收不到，即使我耳膜刺痛。
那女孩儿拽着王泰的手臂撒娇，她还抬起脚偷偷地在王泰脸颊上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我看不清女孩儿的面容，只能看见王泰那不耐烦的神色。
熟悉的脸，不熟悉的表情。
“这不是真的。”我喃喃地说。
许姨又笑了起来，“你都看见了，还说不是真的。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傻吗？”
“你特意叫我来看一场戏，既然是戏又怎么会是真的呢？”我音调也高了起来，王泰早已经拉着那女孩儿走出了我的视线。
“戏里也有真实的部分。”许姨的声音沙哑的刺耳，每一句话钻进我的心里都仿佛可以掏出一个血窟窿，鲜血淋漓。
她掏出了一手机，把一张照片摆在了我面前。我只是瞥到个影子就把手机重重地滑到了地上。我没看清那张照片的内容，只是一个掠影，也能看出是一张床照。
“我会和王泰谈的，我不相信你说的一切。我只相信王泰是爱我的。”
许姨笑得更大声了，“我也相信他是爱你的。可是，男人嘛，爱一个人不代表就没有其他女人了呀。还是说像你条件这么好的女孩儿能接受一段不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