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各有牵挂
暄沪吃过午饭,靠在软榻上喝茶休息,看着桌上的沙漏出神。很快,舞姬们就要参加选拔了,他莫名的感到紧张。尽管已经做好安排,许卿柔可以不用裸检,他却总是不安,不敢放心睡去。
宫女福儿在给暄沪捶腿,一下轻一下重,捶着捶着开始打瞌睡,手就这么搁在他腿上不动,圆圆的脸蛋泛着红,像极了年画上的娃娃。
暄沪感觉到福儿没捶,便转眼看向她。这一刻,他回想起当夜才刚把许卿柔带回宫时,懿潋令其捏脚的情景。可他看到福儿瞌睡,却不忍心叫醒,就这么看着她越来越沉,最后连头都趴在他腿上睡了。
这时,李管事进来,刚喊了声“三殿下”,就被暄沪制止了。
“嘘,小点声,福儿睡着了。”
李管事轻轻哦了一声,看着熟睡的福儿,蹑手蹑脚地过来,附耳道:“三殿下,懿府派人来传信,说娘娘身子不爽,腹痛难忍,请您去看看。”
“什么,腹痛?”暄沪紧张起来,“她才刚有孕不到三月,此时腹痛,不会有什么事吧?”
李管事也很担心:“就是啊,都说前三月不稳,很难保住。这可是殿下和娘娘的第一个孩子,可千万别有事啊。也不知是不是娘娘不小心动了胎气,要不,殿下去接娘娘回来,请御医给看看,开几副保胎的药养着?”
暄沪皱眉想了想问:“什么时辰了?”
李管事答:“午时一刻。”
“唔,选拔体检什么时候开始?”暄沪想看看时间是否来得及,尽管已经交代好那三位嬷嬷,他也跟父亲要了手谕,可还是想亲自督查,以防不测。
李管事又答:“未时。”
未时?暄沪陷入沉思,时间还有一阵子,他若立即去接懿潋,应该勉强赶得上。
本来,懿潋临走时没有给他留信,只让下人转告说她要回懿府,住到中秋才回。而他也不打算马上去看她,想着正好让她清醒一下,好好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后有所收敛。谁知这会儿她就出了状况,让他不去也不行。
“备车,去懿府。”暄沪果断命令,随后轻轻唤醒福儿。
福儿被叫醒,猛然惊觉自己在给主子捶腿时睡着,想起当初懿潋鞭打小七的事,吓得花容失色,连连认错求饶。
暄沪道:“不碍,你去歇着吧,我要出门了。”
福儿一颗心落地,连连道谢。
很快,李管事就命车夫套好车,亲自跟随暄沪去懿府。
到那之后,懿金堂并未回来,说是要在朝堂等选拔结果。熏翎公主带暄沪去看懿潋,说是不是他对懿潋不好,让她气得动了胎气。
“岳母大人,我不曾对懿潋不好。”暄沪恭恭敬敬地解释,“只是,懿潋妒心太重,去跟天香吃醋,大可不必。您若有空闲,多和她聊聊,我堂堂一个皇子,大小也是封了王的,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跟天香在一起。而且,我与天香一向只有主仆之义,并无男女之情,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还有,我以前也说过,就算我喜欢天香,想要纳她为妾或立为侧妃,也是我的权力,她无权干涉。有些事情,是她自己想多了,给自己,也给别人找不痛快!”
熏翎公主听了心里很不爽,但皇子确实有这个权力,就算她再怎么宠爱女儿,也不能阻止暄沪纳妾或立侧妃。再说,懿潋说过,暄沪透露那个天香身份特殊,尊贵,他们都必须敬她三分。熏翎公主现在也不能要求暄沪不再喜欢别的女人,不能禁止他纳妾或立侧妃,但她和女儿一样,想知道这个神秘的天香究竟是什么人。
懿金堂去上朝,特地找暄沪打听过,但他却道不能说。熏翎公主以为,这是因为在宫里,怕有耳目听见,传扬开去。因而,她和女儿想了个办法,推说懿潋动了胎气,腹痛难忍,诓暄沪回来问话。
一阵沉默过后,熏翎公主道:“听你的意思,要立侧妃或纳妾,要求还挺高?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我帮你物色物色。我娘家那边,还有未出阁的姑娘,寻摸个人品样貌都上等的,家世高贵的,一定配得上你。”
暄沪笑了笑:“多谢岳母大人!这个就不必你费心了。我暂时,还没有再立侧妃和纳妾的打算。这种事情,还得看缘分。”
而他心里,却轻蔑地暗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想要给我介绍你娘家人,以后好掌控我!你想多了,我宁可不管别人,也不愿别人管我。
熏翎公主尴尬地笑了一下:“哦,懿潋还不知道你回来,我去叫她出来。”
暄沪制止道:“岳母大人,我随你一起去吧。她既腹痛,怎么还能随意走动?请大夫了么?”
熏翎公主道:“之前请了一个,只说动了胎气,让懿潋好好卧床休息。但我和她爹都认为,女人怀孕,心情和相公的陪伴才是最重要的。与其让她在家里受这腹痛折磨,还要忍受对你的相思之苦,不如让她跟你回宫。宫里那么多御医,都是名家高手,药材什么的应有尽有,要调养也方便。”
暄沪明白了,其实就是变着方儿要他把懿潋接回去,看来他们等不及了。
“哦,这个没问题。”暄沪答应,“照顾她,为她请御医调养也是我的责任。那,她现在能动么,什么时候可动身?”
熏翎公主道:“这个,得问问她此刻感觉如何。”
于是,两人去卧房看望懿潋,李管事在厅堂等候。
懿潋正在床上吃葡萄,两个丫鬟在伺候,给她剥好皮去籽喂进嘴里。熏翎公主老远就大声说,潋儿不舒服,在歇息,你小点声,别吓着她。一会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吵架。
暄沪起了疑,明明是熏翎公主自己声音大,肯定是在提醒懿潋他来了。他不悦地皱眉,心里对这个正妃越发反感。
懿潋听见,忙叫丫鬟把葡萄收起来。两个丫鬟一时心慌,不知往哪藏。懿潋急了,赶紧叫把装葡萄的篮子拿过来放进被子里盖好。而那两个丫鬟,则站到一边垂手侍立。
熏翎公主和暄沪进来,笑吟吟地说:“女儿呀,三皇子接你来了。”
懿潋装作很痛苦的样子,哼哼唧唧地按着肚子,有气无力地说:“殿下,你来了。唉,你那么忙,还来看我呀。我肚子痛死了,只怕,咱们的孩子保不住了!”
说着,她使劲挤出两滴泪,嘤嘤哭泣。
暄沪过去,在床边坐下,尽量温和地安慰道:“不会有事的,我接你回宫,请御医好好给你看,为你保胎。你做了什么,为何会动胎气?”
懿潋可怜巴巴地说:“还不是被你气的,我怀着你的孩子,你整天在外面跑来跑去,一天几次去看那个小七。我回娘家,你也不来看我,是不是在宫里陪小七呢?哼,我看哪,你心里是只有她,没有我了!”
暄沪的脸阴沉下来:“不是告诉过你么,小七不是女奴那么简单!那只是我为保护她,而给她的临时身份。她的真实身份现在还不能公开,那可是你我都不可小看的人物!这事,我也对岳父说过,他没有跟你说么?”
说完,他又看看熏翎公主,再看看那两个丫鬟。熏翎公主眼神有些慌,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而那两个丫鬟,则很局促地握手站着,手指上还有紫色果汁。
懿潋唉声叹气地说:“我不管她是什么天王老子,就是不想看到她跟我抢男人!你说她身份尊贵,难道我就低贱?哼,我可是你的正妃呀,而且还怀着你的孩子,你不能总挂着她,却对我不管不顾啊!”
“我何时对你不管不顾了?”暄沪严肃地说,“什么好的都给你,每日三餐,还有宵夜,都给你做营养好物。要陪你说话,陪你听曲儿,还要寸步不离么?可我也有自己的事情,早跟你说过多少遍了!”
见他发火,熏翎公主摆摆手,那两个丫鬟便行礼欲退下。
暄沪却吩咐:“等等,你们也听着,以后知道,今日之事,是谁无理!”
两个丫鬟很为难,只好继续站那不动。
懿潋白他一眼道:“你每日去看小七是不是事实?你现在夜里都不在我屋里了,是不是去陪她?就算她现在不是女奴,也不过是个从五品,有什么了不起的!”
暄沪更火了:“没错,她现在只是个从五品小官,但她比你高贵得多!现在的身份,只是她暂时隐秘,以防大乱。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是皇子,要为国出力,为皇上分忧,不能一天到晚只陪着你!再说,宫里还有其他姬妾,你有孕在身,我更不能和你在一起过夜了。你虽是正妃,我也不能冷落了其他几位。若天天夜夜守着你,万一一时冲动,把孩子弄没了怎么办?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