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呼吸的痛
李帅从容的迈着大长腿上楼梯，快速的朝我们的方向靠近，我站在楼梯上回头看着这两个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沈子伟误会我有孩子，兴奋到发怒，李帅妈妈的要我离开沈子伟的话，林林种种，此刻像老旧电影的黑白胶片似的，在脑海里打转，晃得我头晕。
沈子伟看见李帅走到他面前，立刻站直身体，就跟一头雄狮保护自己地盘不被侵犯的姿态，猛的冲过去伸手就抓住李帅的衣领，恶狠狠的看着他＂你看你干的好事，这下你满意了。＂他的眼神里都写满冲动和爆戾，双眼猩红。
一脸茫然的李帅被揪住衣领，根本没反抗，只伸手抓住沈子伟的手，一脸的疑惑看着此刻有些失控得沈子伟，反问道，＂我干什么了，你把我叫来，还问我？你不觉得好笑？＂
沈子伟苦笑了一下，声音透着悲凉＂你觉得好笑？是，你是该笑，你不知道因为你和你妈，我的孩子和最爱的女人就快没了，你觉得我还能笑得出来。＂一边说话，揪着李帅的动作又大了起来，脸也因为愤怒，变得发红。
看着沈子伟如此七情上面，咬牙切齿的样子，真是看不下去了。
本来就没有的事，不知道在纠结个什么劲。
我从楼梯上下来，走到这两个男人面前，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你们别在这闹了，这是医院，这么多人看着呢。＂
＂欧阳，你现在就开始帮着他了？＂沈子伟侧头看我，一脸的怒火。
我真是受够了，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我压制住心里想发火的情绪，耐心的解释＂子伟，你听我解释，那张怀孕的检查单子真不是我的，我要说多少遍，你才会相信，我也不知道你如何得知李帅的妈妈找了我，但我没答应她任何条件，现在你可以冷静点了吗？你要是还不信，我们现在就去检查，看我是不是没骗你，这样你还不信吗？＂
沈子伟脸色有些松动，双手慢慢的松开了，滑向身体的两侧，像只斗败的公鸡。
李帅见沈子伟松开他的衣领，后退两步，伸手拉了拉衣服，整理好，依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表情，目光在表面平静的我和震怒的沈子伟身上来回看。
我们三个此刻一时半会都没开口说话，气氛有些诡异，就像在玩一个博弈的游戏，谁先说话，谁就gameover。
突然，楼上一个声音打断了我们的沉默。
＂欧阳，你怎么还不上来，等你呢。＂萧萧在楼梯的转角朝下看过来，催促我。
我抬头看上去答应到＂好，马上来。＂
突然一阵＂咚咚＂的脚步声，听得出来脚步有些急，我看向台阶，原来是萧萧。
我正想问她下来干嘛，刚张开口，还未来得及出声。
就听见萧萧的声音，带着防备，质问道＂李帅，你怎么到这来了？欧阳，你叫他来的？＂萧萧说着话，询问的眼神转头看向我。
我愕然，连忙摆摆手，＂啊，不是，我怎么可能叫他来。＂我迷茫的看着萧萧。
＂你怎么来了，来看我笑话的？李帅，你真够没品的。＂萧萧看着李帅，就像一个刺猬似的，立马竖起自身的防备，语气带着讽刺。
听见萧萧这么骂他，李帅本来平静的脸上，突然多了些厌恶的表情，桃花眼的双眸连余光都没看萧萧，直接留给她一个坚毅的侧脸，冷漠的说＂看你？我没那闲功夫。＂
话音刚落，李帅居然迅速转身就往楼梯抬腿准备走。
萧萧猛的转过身看着李帅的背影，停顿了一秒，吼道＂李帅，我有了你的孩子，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没良心，呜……。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萧萧说完就开始哭了起来，声音无比凄惨，听得让人心酸。
等等，刚刚说什么，孩子是李帅的？
萧萧怀的是李帅的孩子？
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太诧异了，致使我都忘了还在和沈子伟生气，我们默契的相互对视，脸上都是一惊，瞪着双眼看着对方，像似无声的交换着难以自信的电波，太震惊了。
听到萧萧的声嘶力竭的喊话，李帅突然停住了脚步，飞快的有转身上楼，看着正哭得伤心的萧萧，脸上的诧异不比我们少。
看来他也不知道，不然不会有这样的表情，不像是装的，若真要是装的，那真的是太逼真了，那震惊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唇微微动了动，支唔了半天，都没吐出一个整字，这消息来得这么猛，看来把他也吓得不轻，身体都僵硬了。
＂萧萧，你不会是骗我吧，你……怎么会有我的孩子的。＂李帅想半天，竟然说出这么一句伤人的话来。
萧萧瞬间止住了哭声，脸颊上还带着泪痕，表情却是倔强的＂你是不是男人，做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现在跟个缩头乌龟似的，敢做不敢认。＂
＂萧萧，你特么的嘴放干净点。不是你非要贴过来，我会跟你上床？现在又来跟我装贞洁烈女，你还不是自己贱。＂李帅瞬间恢复平时傲慢的姿态，脸上都是愤怒，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萧萧，说＂不管是不是，反正来了医院，去做了吧，我付钱，以后别再来烦我，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想讹我的。＂
如此难听的话，这真是朝人心窝子戳啊，这李帅真是人家哪最疼，他专往那猛戳，完事还问，你疼吗？人至贱则无敌。
我听着都是一股无名火冒上脑顶，更别说是萧萧了。
她先是不知所措，愣愣的看着李帅，好像打量一个陌生人，很快脸色变得铁青，情绪有些激动，＂李帅，你不是人，就算你没喜欢过我，你也不能这样肆意践踏别人，你……＂说到最后，萧萧已经哭得泣不成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哭声。
我赶紧过去，搂着她，轻声在她耳边安慰，趴在我身上的萧萧，哭得凄惨无比，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
我搂着萧萧，却抬起脸，看着站在一边的李帅，说＂萧萧是真心喜欢你的，从一开始查出来，她就没想过找你，我几次逼问她都坚持不肯说出你来，还让我陪她来做手术，你说话别这么难听，你是个男人，就算是对一个陌生人，你也不能这么无情，还落井下石，更何况还是一个对你痴心的人。＂我忍不住开口责备李帅。
李帅像没听见，不回应，不否认，不负责。
就那样杵在那里，微微弯腰靠着墙壁，眼睛看向房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欧阳，检验单真不是你的？＂突然，沈子伟猛的插一句进来，我瞥了瞥他，没说话，转过来在萧萧耳边说＂现在我们还上去吗？还是你想跟他单独谈谈？＂
萧萧仍在小声的抽泣，看她没拒绝，松开抱着她的手，转身往楼下走去，给她留点空间。
我想，有些话当着我的面，他们不好开口。
我走到医院门口，站在阶梯上看着马路上来往的人群发呆。
感觉到身边站着一个人，我转头看去，原来沈子伟也跟着我下来，想着刚才他吼我，还误会我是贪钱的女人，心头就有气，还说我是杀人凶手，怎么那样子想我，太气人了。
我不想和他说话，我们就那么并肩站着，＂欧阳，弄清楚了，我刚才误会你了，我们和好吧。＂
＂不要，你不生气了，但我对你很失望，趁这次机会我们冷静一下吧，也许你也该看清楚我是不是真的适合你，两个人如果连最初的信任和坦诚都做不到，还怎么面对以后的困难，走完一生，一辈子难免遇到坎坷和误解，那就需要相互的扶持，我以前觉得我们是有的，现在要认真的想想了。＂
沈子伟伸手拉我，我瞪了他一眼，巧妙的躲开了，动作很生硬，他对我的避开很是诧异，眼神里流露着哀伤和不解。
也许他觉得误会解开就没事了，可他的话却真是伤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