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悠悠我心（五十一）
“黎霁，那姑娘到底是谁？我应该认识吗？”黎雯坐在自己的孤芳阁中，十分不解。她那单薄的身子，苍白的面孔，实在是令人怜惜不已。
“你都不记得，更何况是什么都不记得的我？”他很无奈，说着说着又来了脾气，“她今天真是莫名其妙。”
“算了，她或许是认错人了。怎么说来，她也是你徒弟，还是命定之人。她的命格，我始终都记得的。”
“但是她目前并没有丝毫觉醒的迹象。若是，我也同样拿回属于我自己的记忆就好了。我始终想不起来，前世的我，死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慢慢来，总会好起来的，”黎雯微微一笑，“你现在，还会走火入魔吗？”
“从没有过，怎么，前世的我那样吗？”
“那就好，”黎雯攥紧了自己的袖口，“前世的你……你想不起来，我也不提了。”
“说起来，我总觉得前世的我们怪怪的。”
“哪里奇怪了？”
“今世就不要那样了。”
“什么？”
黎雯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黎霁已经吻住了她。刹那间，她惊讶得无法呼吸，脸颊开始发烧，心跳也开始急促起来。
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他在做什么?为什么就连这空气，呼吸起来都是困难的？我们这是在接吻吗？我应该做什么？现在马上立刻闭上双眼吗？
她皱起眉头，闭上了双眼。
外面的街道上，依旧是人山人海。
“少了谁都行，但是不能少了所有人。这会不会是所有街道的存在法则？”看着许久未见的繁华灯火，璇灼总算露出了笑容。
“或许吧。”萧梓纮刚一抬头，只见一个面具直接扣了上来。
“你太显眼了。”
萧梓纮也笑了，拿起另一个面具，扣在了她的脸上，“你也是。”
他们二人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在外游玩的情景。那时候，他们可是谁也看不上谁的。那时候，他们还没有隔着这么多的人，和事。他只是一个想扬名立万，回家继承家业的世家公子。而她，也只是一个满心复仇，仇恨万物的魔界间谍。
“萧梓纮，今日之后，你还会是我的保镖吗？”她突然有些动容。
“桀珏，”他也喊了她的名字，“你少了我，不行。”
“别把我说得这么无能啊，”桀珏调皮一笑，“夸我一下，对你来说怎么那么难？”
“你……是一个很好的人。”萧梓纮憋了半天，只说出来这一句夸赞。这可真是难为他了，他活这么大，倒没真心实意地想夸过任何人。那些华丽的词语，他总觉得太虚假，不现实。那些简练的词语，他又觉得太笼统，配不上她。这个字，或许是他最真诚的话吧。
“好……你也是一个很好的人。”桀珏只当是开个玩笑，没强求他，却不知他这样真挚地夸了她。
“桀珏。”他又叫了一声。
“嗯？”
“你不讨厌我，对吗？”
“不讨厌。看在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情的份上，如果我讨厌你，我还是不是人了？”桀珏一脸认真地说，“老实说，如果没有黎霁……不提他也罢，如果我只是个单纯的坐忘派女弟子，也许，我会考虑你的，因为你一直都很优秀。但是……感情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东西，直到现在，我还不想对他死心。我知道这样十分痛苦，也十分了解这其中的意义。所以，我希望你会放下对我的那一部分情感。”
“我都说过了，”萧梓纮摇了摇头，同样十分认真地答复了她，“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你随意就好，不必被我影响。”
“你疯了。”
“是，”萧梓纮抓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房，“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任何得不到的人和物。也许一开始，只是可笑的好胜心，还有自己莫名其妙的虚荣心，但是现在并不是。我的心跳，从来都没有这样快过，因为从不曾拥有过，我一度觉得自己要死了。后来我才明白，我真的是病入膏肓了。我看不见你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找不到你的每条路，都寸步难行。”
“你说的，我都明白。就算是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的位置，生活根本没有我的存在，脑海根本没有我的身影，我也愿意。我有这个耐心和打算，只等你来成全。”
“萧梓纮……”桀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甚至都不敢直视他的灼灼目光。
“所以，别拒绝我。我相信你总有一日，会属于我。如果你现在感到很为难，我只能跟你说声抱歉了。”
“萧梓纮，你知道我对你，还有对黎霁的所有心思吗？”她问。
“知道。”
“我如果真心为你好，现在开始，就要不得不更加态度坚决了。”
“我不管，我做我的，与你无关。”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桀珏叹了一口气。她真是没想到这萧梓纮居然是来真的。她只能是爱着黎霁的，别人她怎么可能接受？
“你做你自己就好，”说着，萧梓纮微微一笑，“不说了，那边一会儿可就有烟花了。你不是最喜欢了吗？”
“那好，我们去吧。”桀珏见他不再说这个话题，也不再纠结了。这样的事情，或许需要她深思熟虑了，毕竟萧梓纮不是别人，不是路人，而是一个对她来说弥足珍贵的存在啊。
更何况，他还是璇煣的心上人。
说起来，如果璇煣看见他们二人并肩行走在街道上，又会作何他想？会不会彻彻底底地认为她就是一个最恶毒的女人？
“看！”萧梓纮孩子似的指向天空。那里，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炸裂，那五颜六色的光芒映照在幸福的人群中，给他们带来了十分短暂欢愉。
“好热闹。”她说了一句，但是声音被天空中的爆炸声，还有身旁的嘈杂声淹没了。
萧梓纮自觉地捂住了她的双耳，陪着她看完了这整场烟火表演。
他压着她的耳朵，在她的耳畔，低沉地说了一句话。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