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皇家赌场》(11) - 007谍海系列 - 莱夫·格罗斯曼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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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皇家赌场》(11)

落花流水

听到应战的声音,利弗尔满不在意地扫了邦德一眼,他眼睛里充满血丝,两眼的目光却显得更加冷酷无情。他把一只肥厚多毛的手慢慢从桌上抬起,伸进晚礼服的口袋里,从里面掏出来一只带着帽的小金属圆筒。然后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把筒帽旋开,把圆筒靠近鼻子凑在鼻孔上,带着一种让人憎恶的神情,狠狠地吸了几次。显然,金属圆筒里装的是兴奋剂之类提神的东西。

他不急不忙地把小圆筒放进口袋,接着很快将手转放到桌上,像前一局一样,猛地拍了一下金属盘子。

邦德一直在冷眼旁观利弗尔这番装腔作势的表演。利弗尔脸色发白,脸庞宽大,一撮短而竖起的棕色头发在头上堆着,下巴上挂着一张潮湿的嘴唇,紧绷绷的,没有一点笑容,一件肥大的晚礼服宽松地披在那宽宽的双肩上。

邦德表现得从容不迫。他从衣袋里摸出来一大沓钞票,连清点都不清点一下就扔在了赌台上。假如这局他输了,那么记账员就将从这叠钱中抽出与赌注等额的钞票。他的这种毫不在意的姿势表明,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输,与之相反,是极有信心的胜券在握。在所有供邦德支配的大笔资金中,这笔钱只是象征性的一小部分而已。

这两个赌者之间的紧张气氛,其他闲家分明也感觉到了。当四张牌被利弗尔用手从盘子口抖出时,赌台四周一片沉寂。

记账员将两张牌用铲尖推给邦德。此时此刻,依旧盯着利弗尔双眼的邦德,右手向前伸出了几英寸,紧紧捏住那两张纸牌,极其迅速地向下瞥了一眼,然后他无动于衷地再次抬起头看着利弗尔,看他没有丝毫反应,便将牌用一种轻视的姿势猛地翻过来,摊在赌桌上。

这两张牌牌点分别是四与五,正好是天生的大牌。一阵轻微的、羡慕的赞叹声从桌旁传来。在邦德左边就座的杜庞夫妇相互交换着后悔的眼光,两百万法郎的赌注他们没有接受,这时也只能后悔了。

利弗尔轻微地耸耸肩,将视线慢慢转向自己抽得的两张牌,随后迅速用手指甲将那两张牌挑了起来,两张无用的j赫然摆在了面前。

“天生大牌。”赌场记账员一边喊一边把堆在桌子中央的一大堆筹码铲向邦德。

开战告捷。邦德心里非常振奋,但脸上没有流露出半点得意的表情。这第一局的成功让邦德感到非常高兴,尤其是坐在桌子对面的利弗尔的沉默更让他觉得愉快。

在他左边坐着的杜庞太太转向他,带着一脸苦笑说:“这个机会我是不应该让给你的。”她说,“本来这两张牌是直接发给我的,可当时我却没有接受。”

“这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邦德说,“机会对您来说有的是。”

杜庞先生从他太太身旁的另一侧倾身向前,“假如每盘都能够判断准确的话,那我们也不会来这里了。”他很有哲理地说。

“我是会来的。”他的妻子对他的话并不以为然,“你不要认为,我只是为了娱乐才玩牌的。”

赌博在继续进行。围在栏杆周围观看的人越来越多。邦德突然间发现,随身保护利弗尔的那两个保镖已经到达现场,在他们的主子后面一左一右站着,衣着打扮看上去倒也十分体面。

在利弗尔右侧站着的那个家伙个子非常高,身穿晚礼服,脸色灰白,显得十分呆板、严肃,但是却有双咄咄逼人的眼睛,两条长腿在一直不停地晃动,两只手在铜栏杆上不断地变换着姿势。邦德心里很清楚,这种人一向心狠手辣,杀人从来不眨眼睛,就像《老鼠和人》那本书中德伦尼那样冷酷无情。但是德伦尼不是因为幼稚无知而没有人性,是因为他被注射了药物才产生了那种结果。邦德心想,这个家伙肯定是吸食了大麻,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另一个家伙则很像一个来自科西嘉的商店营业员。他个子很矮,而且皮肤很黑,厚厚的油发覆盖在扁扁的头上。看上去他好像是一个跛子,在他身旁的栏杆上挂着一根带有橡皮套的粗实的手杖。邦德心里想,他肯定事先询问了赌场并得到了同意才把那根手杖带进来的。为了防止出现暴力行为,带棍棒和其他武器进入赌室是严格禁止的。他吃得一定非常好,长得也非常健壮。他半张着嘴,露出长得参差不齐、很难看的牙齿。嘴上覆盖着一撮又浓又密的黑胡须,一双长满了黑毛的手放在栏杆上。邦德暗自想,说不定他那矮墩墩的身体上也长满了毛。

纸牌赌博继续平淡无奇地进行着。每局的赌注都在成倍地增加。有经验的赌客都很清楚,通常在“十一点”与巴卡拉牌中,第三局被叫作“坚固的障碍”。假如你运气好的话,那么可以在第一局和第二局中获取胜利,但是,灾难性的结果通常在第三局来临。到了这一局,你可能会发现自己一局接着一局地败下阵来。在这一局,任何人也不敢轻易地下赌注,对庄家来说这种情形似乎很不利。大概两小时之后,赌金上升到了一千万法郎时,一种对庄家不利的、不可抗拒的、稳定的渗透现象出现了。邦德并不清楚在前两天的赌博中利弗尔赚了多少钱,他估计利弗尔可能赢了五百万,算上今天晚上还剩下的那些钱,他的赌本大约不会多过两千万法郎。

事实上,在那天下午利弗尔输得十分惨。此时此刻,他的兜里只剩下了一千万法郎。

他们围着高桌安静地赌着。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不时从其他的赌桌传来嗡嗡声,还有轮盘赌,“三十到四十”“十一点”赌博时的叫喊声,记账员清晰的叫声夹杂在其间,大笑声和兴奋的叹息声不时从大厅的各个角落传来。

在赌场的什么地方,还有一个抽头机在嗒嗒作响。随着纸牌的每局结束和轮盘的每次转动,百分之一的小小的筹码落入了事先预备好的抽头机的钱箱中。

坐在高桌旁的邦德看了看赌场的大钟,已经指到一点十分了。巴卡拉赌台边围坐的人们依然是文文静静,但是邦德很清楚已到了这台赌赛的重要关头了。

坐在1号位置的希腊船王仍旧处在不利地位,第一局当中他输了五十万法郎,接着第二局又输了,他没接受第三次,放弃了两百万法郎的赌本。在2号座位就座的卡梅尔?德莱恩一开始就选择弃权,3号座的丹弗斯太太也不敢应战。

杜庞夫妇相互看了一眼。“跟进。”杜庞太太喊道。很快,杜庞太太在庄家的八点牌上输掉了。“庄家赢了两百万法郎,下一局的赌注是四百万法郎。”记账员说。“跟进。”邦德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沓钞票。

他再一次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利弗尔的一举一动,发现他只是把手里的那两张牌草率地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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