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篇：无相，虚无场

“你……”顾少秋突然抓住了山本无道的手，吓得山本无道惊叫出声，可声音似乎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你……”顾少秋幽幽地抬眸，“绝望过吗？”

“这算什么话？”山本无道试图摆脱控制，可这话只是他心里的想法，因为他除了瞪圆惊恐的双目，其他地方都似瘫痪了般。

“无相，虚无场。”顾少秋的手指飞转，捏成了一个诡异的指诀，猛地抬起，食指正好点在了山本无道的眉心位置。

记忆……似潮水般涌来……

“能做人，谁不想……”山本无道最后一声悲鸣，他将针管插进了自己的太阳穴，全身一阵抽搐后，再也没有反应。

“混蛋！”木村杏怒骂，一个箭步冲进了肉眼瞧不见的气瘴内。

“冲动。”弗兰斯暗骂一声，几枚子弹脱膛而出，为木村杏打着掩护。

高桥弥生虚空一抓，一阵小旋风破开了顾少秋的屏障，可在风接触到那道透着诡异气息的虚无墙壁后，高桥弥生出了一身冷汗，仿佛中了魔障般呆愣在原地。

想哭……好悲伤……似乎有不好的回忆涌进了脑子。

“爸爸……妈妈……”高桥弥生回到了幼时，父母的飞机起飞后不久便在他的眼前爆炸！

空中散落的凌乱碎片，分不清是飞机的还是乘客的。

奶奶捂住了小弥生的眼睛，哭得浑身颤栗，却没倒下。

“奶奶，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小弥生问，委屈地眼泪汪汪，“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没有没有，弥生这么乖……”奶奶的眼眶又红了，“爸爸妈妈呀，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执行任务，那个地方只有风才能抵达哦。”

“别的交通工具不行吗？”弥生天真地问。

“不行哦……那个地方很远很远，等弥生长大了就知道了。”奶奶避开了弥生的眼睛，苍老的语气有些哽咽。

小弥生做了个起飞的动作，“那我要和风做朋友，以后风就可以带我去见爸爸妈妈了！呜……呜……呜呜……”

“弥生！弥生！”弗兰斯觉察到了不对劲，，暴呵一声，“杏！别靠近他的圈！”

可是，为时已晚……

“你以为我的圈，只有那么大吗？”顾少秋的眼中没了眼白，像恶魔般的黑色眼睛，“整个代代木公园，都是我的屠宰场。”

让绝望……来得更猛烈些吧！

浪川胜平停下了脚步，嗅了嗅周围的空气，随即摸了摸鼻翼，露出一脸兴奋，“又来一个天盗者。”

昏暗的路灯，灰暗的街道。

马路上所有的路灯同一时间全部坏掉，只剩下一轮皓月孤单地悬在空中，尽着微不足道的绵薄之力。

“有意思。”浪川胜平将肩上的人扔到了地上。

地上的人颤了下眼皮，表情显然放松了下来。

“喔喔喔……”浪川胜平的心里可没面上那么轻松，先不说木村杏他们，能进警卫队的吸血鬼也百里挑一的好手，可是纵使那群人联手了，还是让人给跑了！

“那个……”浪川胜平闻到了那人身上的暴戾之气，直觉告诉他，应该马上撤退，可是视觉上的判断是——那人伤得很重，非常之重，是那种随时都会挂掉的伤势。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为何还要来送死呢？”胜平决定一招定胜负。

顾少秋佝偻着身体，像具丧尸般歪了歪脑袋，破烂不堪的身体似乎承受不住他的行动，原本裂开的伤口处开始涌出大量的血水，黑色的，泛着恶臭。

浪川胜平狡诈的一笑，拳头中射出五支毒箭，“嗒嗒嗒”每一支都嵌进了顾少秋的体内。

“啧啧。”浪川胜平暗自惊讶，“这人是早失去意识了？还是意识被什么控制了？”

风吹树影摇，敌不动，我不动。

对于未知能力的敌人，浪川胜平觉得，如此耗下去，还是溜之大吉为好，而且那人身上的气场越来越强大，越来越黑暗，若是精神控制类的咒术，对于他这种纯输出的格斗家是相当不利。

天空中好似下起了雪，黑色的雪……

落在胜平的脸上，融化。

“我……怎么会在这里！”日本广岛，被美国刚投下的原子弹炸得一塌糊涂！

“不！不！”胜平的脸皮在脱落，骨肉在融化，“不！这不是我！啊！不要！”

奥义，三十三天阙，第一重天：无相，虚无场。

施术者会制造一个气场，但凡在气场内或触碰到气场波动的任意目标，都会陷入幻境，循环反复地经历自己一生中最不堪最绝望最不愿记起的往事，好比身处永受痛苦的无间地狱，无尽的煎熬，无穷的折磨，直到油尽灯枯。

今夜的代代木公园，宁静得让人压抑。

武藤章背着手转了一圈又一圈，他没法想象出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到的时候，木村杏，弗兰斯等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轻者口吐白沫抽搐不已，重则……山本无道的身体几乎已经僵硬。

一处明显的大面积血迹，这里应该有个受重伤的人待过。

那么这个人呢？是被人救走了吗？莫非灰鸠还有其他人来了东京？武藤章沉思，踱步到了血迹边上，能将那些大人的意志摧残至这般模样，可见来人是个善用幻术的高手。

又一辆车停在了公园边上，车上走下两个人，土方走在前面，春香摇头晃脑地跟在后面。

“诶叻叻，胸大无脑，果然没错呢。”春香看了眼开远的救护车，感慨，“人是废了吗？还能用吗？”

土方不答，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