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宁静村庄的过去
“小鬼，现在是什么时候？”那时的封城还能“正常”讲话。
“天宝七载。”男孩说到，“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为什么大冬天的会一个人昏迷在雪山上？是游客遇险了吗？”
对于男孩接二连三的提问，封城都选择忽视，因为他根本不知如何回答，脑袋里空空如也，一旦试图回想便头疼欲裂。
男孩见封城冷漠得好比这鬼天气，便管自己收拾起屋子，像模像样好一会儿。
“如果冷就躲被窝里，我帮你热了炕头。”男孩出门前嘱咐着。
就这样，封城在这里定居了下来，颇有厚颜无耻的味道，男孩是个孤儿，看上去只有十岁，虽然很多时候迷迷糊糊，但是很会照顾别人。
“一直都是一个人吗？”封城似乎对他有了点兴趣。
男孩点头，又立马摇头，“之前还有一个奶奶，不过在我七岁时就死了。”
“你呢？”男孩忍不住问，又仿佛想到了什么，欣喜地说，“我叫狗蛋，你也给我一个称呼吧，这样来往方便许多。”
封城歪着头想了想，“我不知道我是谁，忘了名字也忘了过去。”
狗蛋心疼地瞅了他好一会儿，灵光一闪说：“我没读过书，但有个词我知道，而且很适合你，倾城……一国倾城，万世佳人。”
“有点女孩子的名字。”封城苦恼。
狗蛋挠挠后脑勺，“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我实在想不到有文化的名词来给你取名。”
“那就不取了。”
“不行不行，奶奶说过，一个人可以无姓，但一定要有名，要不叫国卿？大世？国世？”狗蛋执着地嘟嘟囔囔，几乎把自己脑海中的好词汇都翻了一遍。
“叫封城吧。”封城默默狗蛋的头，温柔地冬日里的太阳，撩乱了男孩心中的琴弦。
时间飞逝，似乎在这个安静的村落里，早已隔绝了世间喧嚣的纷争。
狗蛋会长大，早已长成了一个四肢健硕，眉清目秀的俊朗少年，而封城，七年里毫无变化——一如七年前那般容颜依旧。
狗蛋家出了个怪物，断袖癖的狗男男等等流言蜚语早在这个小小的村庄内传得沸沸扬扬，只是不久后，被安禄山叛乱的消息取而代之。
不过谁曾想到，村庄内的不雅传闻传到了外面的世界，被有心之人播下了恶意的种子。
“封城哥哥，你不好奇自己的身世吗？”狗蛋把脚伸进了池塘，“你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
封城笑笑，也把脚伸进了水里，一瞬间，水面结冰，将他的双脚禁锢在了冰中，包括狗蛋的脚丫子，被冻得结结实实。
“啊哈哈哈哈……”狗蛋捧腹大笑，“你能无意识的操控冰雪，就像雪女一般，你一定是雪男吧，哈哈哈……”
很冷的笑话，可封城还是笑了，发自内心的愉快。
“或许，我失忆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坏到骨子里的那种。”封城说，“失忆蛮好的，这样的生活……蛮好的。”
是啊……惬意的，自在的，贫穷却温馨的，那种虚无的孤独感不复存在，那种焦躁的杀意淡而忘却。
“我啊，喜欢封城哥哥，所以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的人，我只喜欢你这个人而已。”狗蛋咧嘴，“不过，我们恐怕要离开这里了。”
“人们对我们的偏见，敌意还有恐惧越来越深了呢。”狗蛋苦笑，“我们找个新住处，再一起生活，我年轻有力气，绝对能够照顾好你。”
“好。”看着少年一脸认真，封城哭笑不得，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年自己对他的依赖有些过了分。
明早动身，灾难却在今夜降临。
整个村落，人们还在梦里，却被一群虫子悄无声息夺走了生命。
结界张开，一群举着火把的黑衣人团团围住了这间小木屋，杀气被隐藏的很好，没有一丝声音，就像猎豹靠近猎物，慢慢的，静悄悄的。
门窗紧闭，但阻止不了虫子的进入——这种一种专门吸食天盗者咒术能量，且能封闭天盗者气脉的小虫。
“抓活的。”用手势下达命令，他们本可以更为轻松的完成任务，无奈屋内貌似隐藏着一个危险分子。
虽然传说中那个人早已死透，虽然不知道那个传闻是真是假……
屋内漆黑一片，月光所照之处，一地虫子的尸骸，皆被冻成了冰棍。
虫袭失败！
“快走！”为首者一声令下，可惜为时已晚。
“冰阵，破军。”封城嘴唇微动，一些法诀脱口而出，坚冰成形，虚空而出，起码有成百上千的冰锥对准了黑衣人。
“布阵布阵！”黑衣人临危不惧，只见他们宽大的袖袍之内传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嗡嗡嗡，刺得人骨膜生疼，心绪不稳。
“虫铠！”有着坚硬外壳的虫子聚集成一张丑陋的大盾，全方位无死角的护住盾中的人。
“噼噼啪啪”有种过年放百节鞭炮的热闹，冰锥砸穿了一个洞，又有无数个虫子用身体填补起这个洞。
周而复始，对方不妥协，封城也无所谓。
他的能力，他即便失忆，也深深镌刻进了骨子里，灵魂里！
“趁现在！”冰锥破碎成冰晶，像漫天飘絮，虫盾也在顷刻间变化形态，编制成一张大网，朝着封城急速收拢，“虫联网缚。”
这些虫子都出自御虫师的手笔，皆非凡品，一旦被他们粘上，定会被吸干精力，使得中招者丧失战斗能力甚至丧命。
虫子无缝不钻，防不胜防，若是换做普通的天盗者，定是无能为力，一败涂地。
然……
“冰河永镇。”封城指诀变化，眸色也变得极为冷酷，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场，好似将刻意隐藏的杀气尽数外泄，“要送命吗？我成全你们。”
地面在摇晃，来自远处雪山的怒吼，周围的一切都在结冰，包括方才围剿上来的虫子，来不及逃散，都被冻成了颗粒，虫网还是虫网，不过早已变成了冰网，落地的那刻，碎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