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柳笙儿，你生便作罢，你死我也绝不苟活！你万万不可草草了结自己的生命，去求什么天下太平，你是神女，魔尊不除，那有什么舍己为天下的道理！”石门外的明喻已经失去理智，石门也被明喻捶得摇摇欲坠。
我抬起手指着石门，听着那平时温文尔雅的声音一点点变得嘶哑，我的心也跟着痛到皱在了一起，我已经分不清现在的心痛是因为五彩石的作用还是门外明喻的嘶吼。
“明喻，终究是我弃了你……”我呢喃一句后便失去了知觉。
在五彩石汇聚的那一刻，柳笙儿彻底闭上了眼睛，淳于留笙慢慢将手从柳笙儿的体内拿了出来，柳笙儿身上的白色素衣被她体内的火焰灼烧着慢慢变成红色，朱雀剑在一旁叮当作响。
“真人！真人！”石门被明喻敲得快要破出个洞了，淳于留笙站起身掀起了石门。
“轰……”石门摇摇晃晃地升了起来，明喻的白衫已经被滴滴点点的血渍污浊，明喻双手都因为捶石门而血肉模糊。没等淳于留笙开口，明喻就冲了进去。
“笙儿！笙儿！”明喻想冲过去抱起柳笙儿，但柳笙儿因为五彩石护体，明喻根本近不了身。明喻再次被五彩石打倒后绝望地看向淳于留笙。
“真人，笙儿这是在干什么？”明喻无力地扶着地以支撑自己的身体，淳于留笙看着明喻也有些不忍，因为明喻那双清澈的眼眸，现如今尽是绝望，淳于留笙活了几万年，从未见过如此绝望地一双眼。
“明喻，笙儿的决定我们都改变不了。”淳于留笙叹了口气：“而且她只是把自己交给了五彩石而已，等她醒来……”
“等她醒来，她记得日月余晖，记得天下苍生，记得四大法器，记得魔尊，却独独忘了我是吗？”明喻说得歇斯底里：“看来她是不愿要我的……”
“不是，她也很痛苦，五彩石汇聚需要撕裂五脏六腑，这种痛苦别说一个小姑娘，就算百里荼岩也会皱眉长叹，她没有不要谁，相反她做出这样的牺牲是为了我们每一个人。”淳于留笙站了起来，看着明喻。
“可她从未考虑过我，我也痛啊！”明喻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她多久能醒？”
“你是医仙，可还问我？”淳于留笙看向明喻：“你这个时候若和她恩断义绝，我不由得怀疑你对她是否真的情深意切。柳笙儿自从被你师父选中，便一直经历着常人无法经历的，风里浪里，生生死死，而我们呢？似乎把她的这些磨难看做理所当然，我们对于她的呵护，全然因为她是神女，她有拯救苍生的本事。又有那次是因为把她当做自己的朋友，亲人，爱人呢？明喻，恕我直言，这一点我们哪一个有做的比胡俊兮好呢？明喻，你总是说爱着柳笙儿，你为她差点成魔，可是你也曾弃她于不顾，也曾站在你师父的一方，指责她任性不懂事，你是不是忘了，纵然柳笙儿有万年的辈分，但是她现在也不过十八岁的凡胎，我们凭什么让一个二九少女事事都为全天下人着想呢？就因为百里荼岩救她一命还是因为玉石山收留他十几年？”
明喻静静地听着，直到淳于留笙话音落地后良久才慢慢开口：“我是当真爱她，从前我也未曾放弃，只是思虑过后总错过抓住她的机会，我承认我没有胡俊兮的潇洒，我没有他那样洒脱的敢爱敢恨，天性使然，我却仍愿意为笙儿改变，可她为什么再选择放开我的手上如此毅然决然，淳于真人，我真的心里苦啊。”明喻哽咽着说，明亮的眼眸已经被泪水占据，爱情里没有亏欠，他似乎也弄不清对错了。
“你的苦，或许荼岩会懂。明喻，而柳笙儿的无奈这三界没人比我更了解了，百年前我纵身封印魔尊，耳边都是百里荼岩歇斯底里地挽回声，可是我有别的选择吗，如若有一起犹豫，不仅我会死，我身后的荼岩，荼岩身后的天下都会就此完结。生离死别的滋味生离的难过，死别的那一瞬间的心痛更加痛彻心扉。柳笙儿的命太苦了，苦得她似乎看上去已经习惯了咽下痛苦，但是明喻你要知道，咽下的痛苦不是因为不痛而恰恰是因为太痛了。柳笙儿现在还未醒过来，不是我们论长短的时候，她醒过来什么样子我也不清楚，只是身边有个人陪着，有什么情况不至于让人措手不及。”
“好，我陪着她。”明喻看着平静躺在床上的柳笙儿点了点头。
淳于留笙看着明喻渐渐稳定的情绪，松了一口气，淳于留笙是看着明喻长大的，在她眼里明喻哪点都好就是性格中一点随了赫宸朔的轴，认死理。上次明喻因为柳笙儿怒杀林安子，淳于留笙算是明白明喻这孩子轴也就算了，还没有赫宸朔的两袖清风，无牵无挂，所以像是这个时候，控制住明喻的情绪真的是太重要了。
“嘶-”柳笙儿的额间出现一道红光，突然让平静的柳笙儿发出了声音。
“笙儿！”明喻迅速转身查看柳笙儿的情况，因为柳笙儿一直被朱雀剑的剑气护着旁人根本不能靠近，所以明喻只能远距离地贴着剑气的边缘查看。
“什么情况？”淳于留笙也走了过来。
柳笙儿的异动更剧烈了，她有些不安的微微摆动她的头，紧锁的眉头似乎此刻正经历着什么让她觉得痛苦的事，柳笙儿的左手紧紧的握着右手的脉搏，明喻将寒天剑幻化做一缕银色冰丝穿过了五彩石的屏障系在了柳笙儿的脉搏上，明喻用食指和中指轻轻的搭在冰丝上。
“主脉异动，血液流速过快。”明喻皱起了眉头：“五彩石已经在汇聚笙儿的血液了。”
“看来柳笙儿快苏醒了。”淳于留笙面色凝重地看着柳笙儿：“明喻，如果柳笙儿苏醒之后，失去控制，还需要你用体内的寒天石弱化五彩石的烈性。”
“职责所在，淳于真人不必多言。”明喻收回冰丝，认真的盯着柳笙儿，就等着她睁眼的那一刻做出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