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 浊世浮生似梦 - 一言之信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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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他像似看明白她心中所想一般,不悦地道:“莫非你觉得本尊活该住在暗无天日的角落?”

“我哪有那等意思!”她心虚地错开视线,带着一脸新奇模样,步入西境天门。

这落日魔宫,管得也忒松散了些,门口竟没个把门的。

煜卿领着她,穿过层层宫宇,径直来到一处薄雾缭绕的宫殿前,那门楣上‘醉花荫’三字熠熠生辉。

“此处幽静,你暂且在此处歇息。”煜卿说道,随即,唤来一绿衫宫娥,简短吩咐几句,便匆匆离去。

她步入大门,将这座庭院内外打量一番,随后走入殿门,绕过细沙薄屏,对身后跟着的那俏生生的宫娥,随口问道:“你叫什么?”

“回姑娘话,奴婢名唤蘅芜。”这女孩并不像凡间丫鬟那般一味恭顺附和模样,她睁着一双好看的眸子,欢快地回答道。

她走到里边,转身坐在矮榻上,打量一眼四周,随即笑盈盈地看着女孩,道:“蘅芜?杜衡芜菁,不畏严寒,花香清逸…”

女孩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道:“姑娘谬赞,奴婢只是下界一荒山,修炼成人的花妖而已,哪里当得清逸二字。”

她挑了下眉头,似乎更喜欢这女孩了,笑道:“当不当得,岂是自个说了算的,得看别人怎么看,算了,咱们也别纠结这个,我且问你,你家君上究竟是个什么来头,为何能在这落日魔宫内来去自如,还一副肆无忌惮的模样?”

蘅芜为她斟上香茶,莞尔道:“在这落日魔宫,若君上都不能随心所欲,那便无人能自在了。”

她呷了口茶,问道:“此话怎讲?”

“魔族帝君,自然是无人能及!”蘅芜一脸的膜拜。

“帝君?”她讶异道:“他是魔族最最大的那个?”

“嗯嗯!”蘅芜点头如捣蒜。

她诧异不已,难怪,与那双紫眸对视时,会感到如芒刺在背,而且,从他身上,始终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那他为何终日戴着面具?莫非面上有什么不妥?”

蘅芜咯咯地笑了起来,道:“怎么可能,自从奴婢上这西灵天境以来,见到的帝君便是带着面具的,据说是因帝君长相太过俊美,竟遭了天妒,一旦他以真面目示人,便会招致西灵天境酷热奇旱,赤地千里,犹如烈火焚烧过一般,君上悲悯西灵天境生灵,因此,才常年戴着那寒铁面具,避免给下界生灵带去灾祸。”

竟有这样的天下奇闻!她一脸讶异,张了张嘴,半晌无语。

这人究竟得生有多美?!才能令老天妒忌成灾?她想一想又觉得不对,老天还会妒忌魔族帝君的长相?委实荒谬至极!

见她自顾想着心事,不再问话,那蘅芜便轻轻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她仍旧想不明白,便不再纠结其中,端起矮几上的香茶又品了一口,随口赞了声‘好茶’。

第二日,她百无聊赖地走出‘醉花荫’,沿着两壁雪白的垣墙向外走,墙头探出的花枝,在风中摇曳不定,飘落一地落英。

这般景致,不禁让她有些沉醉。

走过垣墙,眼前景致又有不同,只见一片蓝汪汪的湖水呈现在眼前,莹白缥缈的薄雾覆于水面,雾中白玉石桥横跨东西南北,桥下七彩荷花和碗大的莲蓬,从巨大的莲叶间探出头来,莲叶下金色锦鲤忽隐忽现。

‘好美!’她在心底由衷感叹,这样的景致,凡世间,只怕倾其所有也难以复制。

煜卿自那日将她扔在醉花荫后,便再无踪影,仿佛已忘记她这个人一般,其实,她明白,并非煜卿忘记了她,而是因为煜卿要她做的事,尚未到时日而已,所以才这般清闲。

于是,她便每日自己找乐,或无所事事地到处闲逛,或是带着墨池去湖边钓鱼,顺便采些莲米。

也不知那些锦鲤实在是饿极了,还是养傻了,连钓钩都不用,不管她在丝线上绑了什么垂入水中,都能将水中鱼钓上岸来。

最初,她倒是也想要正儿八经地刨些蚯蚓去钓鱼,还将醉花荫的花园刨了个遍,结果,什么也没刨到。

蘅芜不明所以,在得知她是在找蚯蚓去钓鱼,竟乐的咯咯直笑。

她说,别说醉花荫,即便是整个落日魔宫,也不会有那种恶心的软体动物,从未有人想要从镜湖钓鱼,也不知用何种东西去钓。

于是,她便挨个尝试,饭团,糕点,甚至是水果和果脯,都尝试了个遍。

令她想不到的是,只要是吃的东西,只要绑在线上垂入水中,那鱼儿便死死咬住不放,轻易便能将它提上岸来,如此贪吃又死心眼的鱼儿,实在少见。

其实,她钓鱼并非为了吃,纯粹只是为了解闷,重复着钓上来再放掉的把戏,如此反复,纷不觉无趣,反倒乐此不疲。

她叫蘅芜搬了张矮几到湖边,将吃的喝的摆了一桌,她们一面吃着瓜果点心,一面聊着天,一面钓着鱼,墨池躺在一旁打瞌睡,好不惬意。

“蘅芜,你家君上到底在忙什么?为何这些日子一直不见踪影?”

“奴婢也不十分清楚,听说前几日君上去了趟赫皇的辖地,后来同赫皇又一起去了黯皇辖地。”

“赫皇?黯皇?他们又是什么人?”

“黯皇槊瀛,是君上的叔叔,赫皇烬是君上的胞弟。”

她心头忽地没来由地有些不痛快,这个煜卿,原说带她上来同他演什么戏的,怎么扔下她不管,自己却跑去走亲戚去了?

她心头正嘀咕着,桥那头走来一位浅粉衣裙的绝色女子,一息之间,那女子便已走到跟前,蘅芜立刻规规矩矩地起身行礼。

“她是谁?”

她尚未出声相问,那女子却抢先指着她,盛气凌人地问蘅芜了。

“回公主,这位是欣斓姑娘,君上的贵客。”

“贵客?她分明是个凡人,帝君何来这样的贵客?”那公主语气甚是不屑,目中尽是鄙夷之色。

她原本是要起身见礼的,听到那公主这样一说,遂重新坐下来,专注钓鱼,再也不看那女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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