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看骨相

“在看什么呢？”季小小从后探出半个脑袋，她的眼睛转了转，迫不及待想看看季琉璃在干嘛。

“金刚经。”季琉璃没有回头，因为她已经认出来了，她连忙答，“在房间九太无聊了，好深奥，我能抄几眷小字达。”

“金刚经！？”季小小噢了一声，随处一瞥，“唔，琉璃啊，你怎么看这么深奥的东西啊。”

“没什么，随便看看。”季琉璃对她轻勾唇角，“我也看得不是很懂啦。”

说完，她又对季小小说：“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看。”

季小小还是听得云里雾里，她摸摸自己的头尴尬的笑了笑，道：“不了不了，平常娘亲让我读点四书五经我都懒得读呢。”

“那……我先走了。”

“拜拜。”

……

等季小小离去，季琉璃才扯出一张小字，原来，纸上摘自《金刚经》的第五品如理实见分，只四句话——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她悠悠地念：“凡是众生皮相，不过是过眼云烟，弹指老，入土化尘；若透皮相见其骨相，观之灵魂，则能见到真、善、美。此乃佛之大乘。”

“那煜莫安来的的骨相如何呢？”

季琉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顺口思虑接道：“沉稳为虚，傲骨是实，他自是清高之人，觉不容许别人踏入他的禁区，这样的人，骨相透露才华，却也危险。”

说完，她就发觉不对劲。

转头，季琉璃对上一双属于少年的笑眼。

“那你喜欢不喜欢？”只见，远处，果然有一个少年缓缓走过来，全无刚才的调笑。

煜莫安来认真至极，他说：“我自是如你说的一般骄傲，但我却愿意为你放下傲骨，这些年里，你明白我的真心，琉璃，如今你我也不算小了，你认真告诉我，可是有一点喜欢的？

“若没有……我会试着放手的！”

“我……”季琉璃咬唇，她看着煜莫安来，眸光犹如晨雾。半响，才开口答——

……

帝十三从梦中醒来，她恍惚的看着窗外，没想到昨夜她居然会梦到季琉璃的一切往事。

原来，季琉璃并不是傻子。

这件事，居然连灯盏里的那个人都不知道。

“呼……煜莫安来……”帝十三揉着眉头叹一口气，季琉璃那时候究竟说了什么，现在时间又过去了两年多，煜莫安来也没有来小过她。

银光帝国是十八岁成年。

他们两个都快十八了。

虽然，季琉璃这身子看起来……

所以，她这个旁观者只能很无奈。

这都什么事，这季琉璃死的也是够冤，娶个妻子而已，又不是不能立别的，那珍妃也真是死脑筋。

就在她吐槽之际，几个丫头急匆匆跑进来，说：“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子不行了！小姐你快去看看，老爷子想见你最后一面！”

……

两年过去。

帝都琅城已经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煜莫安来自然是晓得的。

两年前，他突然被母妃送出宫拜师学艺，虽然如此，他也没有反对的权利。

男子从渡口下了船，一身精细的黑色风衣，笔挺的身姿越发显得英气，原本女气的面容同样俊秀，却有更多沉稳、深刻。他一只手把帽沿压低几分，遮住一双撩人心神的眼睛，露出樱红的唇瓣，一只手提着剑，就那样缓缓的朝记忆中的季家驶去。

他默默对自己说：琉璃，我回来了。

……

哪知，季府出了丧事，老爷子去了，府门口挂着白灯笼，白字符，略显萧瑟。

煜莫安来进去的时候遇上管家，在季府里呆了几十个年头了，几眼间就认出了他，“表少爷，您也回来了，只可惜错过了日子……”

他说着又觉人风尘仆仆回来，一来就说这些不吉利话略有不妥，煜莫安来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只笑，“无碍，领我进去见舅舅，舅母，我一会再去外公灵位上拜祭。”

寒暄片刻，拜过灵位，上香的时候，沉静的香气四处飘洒，他抬头看着眼前的黑白照，照片上老人慈祥安和，只眼中仍有存在的精锐。

他想起儿时的一些同外公的事，目光一软，泛了红。

人这一生，死去不过白骨一具，黄土一捧，百年风光，便再不会回来。

他亦是俗人，也惧死亡，只求死得其所，心中无悔。

琉璃。

怕后悔的不过一件。

静默的陪着灵位坐了许久，他才起身，曲身鞠躬，恭敬而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