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 - 苏大人总是办案中 - 清风乱舞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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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袭来的冬夜,静谧而深邃,偶尔的声响也不过是积雪从枝头落下。定北侯府中,巡查的护卫尽职地走了两遍后,好不容易躲进了暖房,在等交班的时候喝上一碗热汤。

无声息的身影悄然在厚毛帘落下后闪过,轻盈地闪入春晖堂。

连烛火也没有点的书房内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仿佛世界只剩下她的耳鸣与心跳声,来人小心地避开里头的博古架,迅速地翻找着书架上的锦盒。

一样样翻查,一样样归位,里头不乏价值连城的珍宝,却没有她想要的。清冷的月华从窗棂照进来,依稀映出来人苍白的面容,赫然是阿若。

“莫非真的在他身上?还是说……在寝房内?”手指摸索到一个小巧的盒子,她凑近一闻,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

依兰香的尾调,阿若微讶,黑眸一沉,隐约泛起冷意。

伸手往腰间摸索着火折子,微弱的火光才亮起便忽然啪的一下灭了,像是风忽然吹灭般。

颈背的汗毛瞬间就竖了起来,阿若警觉地转动眼珠子,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她不惧鬼神,唯独怕人。

背心渗出了冷汗,在这严冬的夜里分外的不适,软底丝鞋慢慢地后退。极致的恐惧无端地笼罩着她,大脑发麻之下压根想不到任何可能性。

是埋伏,还是陷阱,是谁……难道是洛子然觉察到了?不对,今夜宫宴,洛子然母子都进宫了,这个时辰不会回来的。她观察许久,才摸出这边巡查的规律及空隙,不可能会露馅的。

然后,身后像是有什么靠近般,那种沉沉的压迫感让她发颤。

大脑如惊醒般运转,黑暗里头谁也看不到谁,她安静地立在一角,飞快地做出决定,先撤为妙。缓缓地从袖袋抽出一根发钗,那是方才出来时怕遇到人特意带上的,钗尾尖锐,狠一下便能成为武器。

若要动手,不论对方是谁,必须一击即中……

思及此,阿若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手中的锦盒,暗自蓄力。

猛然把锦盒往右边掷去,同一时间她迅速地往左后方转身跑。

才一步!才一步她便狠狠撞上什么。结实,有弹性,带着微温……像是人的胸膛。。

阿若大骇,那么近的距离,她居然完全无所觉察,还在那偷偷掏钗子!她甚至有种奇怪的想法,这人根本就是早料到她所有的动作,在那瓮中抓鼈!

心念急转,阿若飞快地扬起手中的钗子。然而那人比她反应更快,在她手还没扬起时已攫住了她的手腕,腰间一紧,她整个人被扣在对方胸前,紧密贴合。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几乎没给她反应的时间。

对方甚至比她高许多,光是胸膛的线条也透露着其中蕴藏的力量。细微的气息吹拂在她发顶,暖暖的氤氲,莫名的熟悉感狂袭,黑眸微睁,阿若猛地擡头想要辨认黑暗中的轮廓。

一种无端的压力扑面而来,唇上一凉,带了点风霜的寒意。

墨瞳轻颤,抓着她手腕的那只大手不安分地轻捏,仿佛在确认什么般,在她的腕骨处摩挲。扣着她腰的力度越发大,掌心的热度透过单薄的丝绸烫在她腰背。

轻薄她的人怀抱越收越紧,压在她唇上的力度却不敢用力般,只是轻贴着,甚至连唇也不敢张开。

想要确认,又怕不是心之所向,放开又不舍,深入又不敢。这种矛盾却又不甘随着对方僵硬的动作与紧拥着她不放的力度传达过来,黑眸里头那些冷凝迅速地消融。

独属于他的气息如松香清冽,是那种被阳光晒透的干燥好闻的味道,阿若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小巧的舌尖轻轻探出,她妥协般的柔软让对方浑身一僵,呼吸骤重。檀口一张,他已急不可耐地长驱而入,柔嫩的唇瓣被碾压在齿间,带着一丝明显的怒气,肆无忌惮地纠缠着她。

暧昧的声响在黑暗中过分鲜明,唇舌的激烈让阿若耳根发烫,连背心都生生热出一抹汗意,整个人如落花般在他怀中轻颤。得寸进尺的人发狠箍紧她的身子,朝她压过来,让她退无可退地只能紧抓着他的肩膀。她的手被放开,凉意从她扬起的脖子慢慢下落在衣襟内,长指勾出她一直挂着的红绳。

突如其来的吻结束在她瘫软前,以她下唇被咬破告终。

两人靠在窗边,月华之下,眼前的人黑色的锦袍因方才的情动有些褶皱,面容如玉,一双含着冷怒的寒眸紧盯着她。

那双慑人的眸子就这样直勾勾地看过来,她有些胆怯地想退。慌乱的视线转移,落在他勾在手中的红绳上,红绳的一头,系着一圈小巧的玉环,碧色通透,似有鎏金滑转。

“齐若语,这就是你所说的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苏子锐眯起眼,面容在昏暗中半隐,眸中愠色渐浓,风雨欲来。

阿若看着他指尖上那个她一直挂在胸口的指环,没人知道这代表什么,除了他。

那委屈又倔强的表情让苏子锐快要气死了,穷凶极恶的罪犯都不如她麻烦。

冬日宴上,她骤然慌乱的脉搏与外表的冷漠截然不同,让他下意识生起妄念。然而这种妄念在逐步印证之下,愤恨很快取代那一抹侥幸席卷他所有理智。那团怒火在胸口燃烧,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在司州的时候明明说过走丢了会乖乖等着他去寻。

在扬州时明明答应不会乱来不会让自己涉险。

在京城时分明承诺过……不会放弃他。

结果呢?

沈楠的事一出,她想都没想便跟着别人走了,自己一个人深入虎xue,一个人去做她想要做的事,连他也……不需要了。

意乱情迷的火热里头骤然一冷,他无法控制地去想,对于她而言沈楠和他,谁才重要?这个不可理喻的想法充斥在脑海里,而答案又那么明显,让他心中的不甘与愤恨如种子般落地生根,然后疯长成一片荒芜的蒲苇之地。

“哭什么……”苏子锐嗓音低哑地呢喃,“藏得可真深,擅琴会舞,冷淡高贵……不愧是沈楠教出来的人,你跟她……一样的狠。”

那双黑眸里头朦胧一片,泪滴一颗颗地从那里头掉出来,苏子锐压下想要拭去的冲动,冷冷地瞪着她。

她还好意思哭?一意孤行的是她,始乱终弃的也是她……他,他该狠狠地骂她一顿,然后把人……狠厉的念头一个接一个盘旋在脑海,但她泪眼盈盈地望着他,所有狠话都无法诉诸于口。那些泪如滴落在他心头,浇灭所有的怒火。

“别哭了……”苏子锐一阵挫败,此刻人真切地在眼前,他连手都不想要放,能把她怎样?

放弃般以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把头靠在她肩膀,苏子锐咬牙切齿地低问,“我能拿你怎么办?”

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他连她独断独行的放弃都不想计较了,只要她还是她,还是那个会笑着跳进他怀中的姑娘。

阿若不怕审问,最怕他这种怀柔政策。心底压得严密的愧疚感疯狂翻涌,她紧扯着他的衣襟,脸埋进他怀中,闷声轻喃。

“我承诺过,要让她安息的,要让这世间的人无法束缚她……”阿若哑声道,这是她的目标,也是在他之前,她活到今天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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