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打住
霎时间,她原本退的脚步打住,心想,自己总不能像个软柿子,面面屈服。
“要是你驯服了它,朕就把它送给你。”西景钰许诺,引得项晓清偏头看他。这个人总是喜怒无常,好的时候,把你宠在手下,坏的时候,立刻把你踩在脚下,乖张到了极致。
项晓清道低声道:“送给我?哼,我也不要。”
现在她都是小马奴了,送她马,有什么用,还不是和马打交道。退一万步来说,她还要负责管着玺,送给她,有什么意义?
脚步先行,就来到了玺的前方。项晓清看着这匹小马驹,有些弱势地站在跟前,头也不抬了,气势奄奄,心一软,她伸出手,拂过它的头,很轻很柔,指尖却一刺,捻来一看,竟是一些草屑。
她细细地为它梳着鬓毛,挑出杂草,继而整了整缰绳。这样美丽的小马,不能太邋遢了!
一旁的驯马师道:“也不知道是谁,给它戴了一个丑陋的草环,我们费了好些力气才摘了下来。这小马驹倒是挺喜欢那草环,死活不让我们摘掉。”
项晓清听到那话,捂着嘴,偷笑。原来,它喜欢她给它编的小草环,可,给它戴上的时候,这个小臭马,一副不屑嫌弃的样子,让她还以为它是讨厌的。
她贴近它的脸,轻轻说:“别怕他,我挡你前面。”
过了些许,她微微一笑,牵着缰绳,往前走了几步。它固然害怕,也还是慢慢地跟着她踏了几步。
远处,西景钰看着朝他走来的项晓清,脸旁纯净,仿佛是不染纤尘一般剔透小巧。似乎,与记忆里的那张脸重叠!
然,若干年前,也是在这种宫闱马场,她那日心情好,与他共骑一匹骏马。他那时心下一暖,以为她终于变了,不再冷若冰霜,终于肯抬眼看他了。没过片刻,换来的是她推他下马,看着他重重地跌倒在草丛中。她什么也没说,兀自骑着马离去,连一个理由都不给。
事后,她在寝宫里,歇斯底里地摔着东西。却,不发一语。
千般心思费尽,换来她的反目。
项晓清轻轻拍着玺,还差数步就要到了西景钰面前。却听到他说:“德续,怎么办事的?这马也不烙个标记,万一逃了怎么办?”
她原本大好的心情遭到他这一盆冷水,立刻冷了下去。盯着西景钰看了数眼,她甩开牵着玺的缰绳,护在它的身前。“你说的,我驯服了它,它就是我的了,你无权这么做。”
这么美的马,他忍心给它烙印?
西景钰上前,环手于前,看着偏头护马的她,邪
气凛然道:“你是朕的,所以,它也是!”
大手拂过她细嫩的脸,遭到她的摇头抗拒,他低闷一笑。道:“那好,朕不烙它身上,烙你身上。”
话落,他的指尖划过她的眼角,那儿,有一颗几乎细不可见的泪痣。
项晓清怒,拍手打掉他的指,却被他一个反扣,将她的右手握在掌心。西景钰一个低头,便看见像发酵了的面团一样的手。再一细看,发现竟是被一层层的纱布包裹着。
近在咫尺,烨帝冷冽的气息再度覆在她脸上。只见,男人薄凉的唇是紧抿着,鼻息却是铺面而来,气息吐到了她的眼睛里,睁都睁不开。项晓清试着动动眼皮,轻轻眨眼,如此反复,倒是好了些许。
西景钰看着眼前的她,菱唇微阖,即使靠她那么近,可是她却不想见他,晶莹剔透的眸子撇到一处,定睛注视,就是不看他。
他一晃掌心里的柔荑,拉她回神。盯着她,道:“那好,就烙在你身上。”
她学着他的卑劣,一脚踏上他的靴子,用力踩!使命踩!
“项晓清,你真是活腻了!”他倒吸一口冷气,放开她。
他以为,眼前的女子,只不过那一张容颜像极了了她,却不想,被他一激,性子也像极了她。
很好,再多多调教,她绝对是最完美的替身。
当着上百人的面,项晓清看到他眸底的微愠,继而是打横抱起她。说:“在朕的面前,收起你伤人的小爪子!收起你不乖的小性子!”
这简直是以近乎威胁的语气。项晓清压根不看他铁青的脸,她现在这副模样了,根本就是刀板上的那块肉,任他西景钰剁碎成渣滓。
“皇上,请自重!”她冷冷道。
自重这个词,她用得文雅,心里早就把他骂得七荤八素。整个瘫得像朵软软的棉花,连反抗都不想。她在,等死!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屈辱的画面,她将暴露出来的恨意再度放入心里。继而,保持着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他不是最喜欢这样吗?
咻地,她被他放到宽大的龙撵之上,身子旋即压了下去。她大骇,赶忙伸手去推,却被一把抓住。他凝视着她通红的小脸,说:“你在想什么?”
顷刻间,她觉得世界被他挤得很小很小,狭隘得只能看见一脸坏笑的他。暧
昧横生间,他道:“以为朕要你侍寝?”
被他识破秘密,她脸红得透彻,支支吾吾道:“那你想要怎样?”
见她底气不足,他眸一斜,指尖插
入她散落的发丝里。道:“朕要你……”
这男人真奇怪,后面的几个字眼说得如蚊声,她一个都听不清。她反问他:“你说大声点,到底是要我干什么啊?”
话一脱口,她当场就愣了。他在耍她。一闹气,她倚在龙撵一隅,指着眼前宽大的床榻问他:“我想问问陛下,这床榻,到底躺过多少女人,项晓清又是第几个呢?”
这话,是她之前偷偷看野史小文上所写的,当时是躲着被窝里捧腹大笑,现在他咄咄逼人,她词穷了,搬出这一套,来激他。
他“噗”地大笑,戴着兽皮手套的指,点点她挺翘的鼻尖,道:“第一个。”
男人的眸子在此刻出奇的明亮,绛紫之色,出奇妖异。项晓清看他贴近,立马小心防备,看似无意地推开他,打趣道:“不用脑子想,也知道皇上在骗我。”
西景钰愣了三秒,继而冷笑一声。道:“算你聪明,不过,她们是被人抬上来的,而你,是被朕抱着上来的。”
项晓清揉揉自己发酸的手臂,小声嘟囔,这烨帝喜怒不定,竟然要自己坐在龙撵内帮他捶了一下午的肩。
她说不会,心下也不想。原本以为他会放过她,却不料这难伺候的男人说:“不会朕教你,好生学着!”
听到这话时,她就笑了。堂堂漠朝的烨帝,竟可以扯下迂贵的身份,来教她这个小弃妃。放在平日,她是绝对不会相信,可,当那一双手犹如春风般柔絮划过,听她轻哼一声后,他加重力道,顿时,肩部刮过的不是风,而是啪啦啪啦而下的细雨。
享受了片刻,烨帝收手,对她说:“你来试一试。”
项晓清心中不甘,暗暗骂他,你厌我,弃我,又一个回身,和她玩纠缠不清。他到底是在玩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