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往事如酒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选官考试的问题，大致认为刘寻的方案可行。反正刚开始嘛，而且三年才一次，有的是容错空间。

次要的事情聊得差不多，王轩借酒引出今晚的主要议题：东宫的坑位。

现在已知的是王轩领太保，刘寻任詹事，陈成当侍医；

暂定的是太子妃在谢楚梅和裴慕青之中选一个；

最不确定而又很重要的是卫尉统领的人选。

太子卫尉统领这个职位要论品级的话，大约就相当于羽林军的中护将军，并不是很高。

然而此人是最接近太子的人，说白了，万一哪天赵鸿要对儿子下手，或者赵楷要对老子下手，那么此人就尤为关键，是有可能左右皇位归属的存在。

赵资道：“太子是天家希望，由皇室来统领卫尉，大伙儿都没意见吧？”

这是一句废话，没意见还来这里磨啥嘴皮子？

李从道：“太子亦是李氏希望。再说了，李氏子弟能征善战，真遇事儿了还能顶顶。”

这话不仅恶心了不出名将的皇室，同时也恶心了向来文弱的王氏。

王轩不乐意了，道：“东宫将士有什么可战的？羽林军难道都死光了？这个职位更看重德行，不要把太子带偏，是不是啊？杨措。”

“王老说得有道理。”杨措笑道。反正杨氏肯定没法占据这个位置，他只要确保不落在李氏手里就行。另外两家，论武力则不堪龙虎军一击。

李从道：“刘寻，陛下是怎么说的？”

“陛下说你们几位商量着决定。”

李从见自己处于下风，只好选择相对信得过的人，“按我说啊，刘寻最合适。”

“别，我连这个詹事都是兼职的，等之后太子与属官们磨合好了，会从中选人代替的，我主要还是在京卫营。”刘寻顿了一下，道：“不过我觉得吧，东宫跟武库贴在一起，大家族子弟不太合适担任卫尉统领。”

这是实话。之前王奉要是领了太子的兵马，再想办法放家里的部曲进武库的话，那么现在的皇帝是谁，可就很难说了。

“嗯，我同意。”杨措道。

另外三人虽不情愿，但也只有点头。太子能不能登基是以后的事情，如今还是赵鸿在位，首先要防止引起赵鸿的猜忌。

王轩冷不丁道：“虞辰怎么样？”

刘寻连忙摆手，假装生气，“王老，你是巴不得我死啊！”

“哈哈...”王轩开怀大笑，竟有些老顽童的味道。

杨措道：“我看梁二牛就不错。陛下对他熟悉，他对宫里也熟悉。”

刘寻点头道：“确实如此。陛下说过的，梁二牛是忠臣。”

赵资道：“那就暂定梁二牛吧。如果太子也没意见的话，咱们几个就联名上奏，如何？”

李从道：“这样的话可以等太子从江东回来。梁二牛也要去的嘛，看看太子信不信任他。”

王轩点头，表示同意。

五人又再次确认了卫尉的名额分配。刘寻原本是打算给杨氏、李氏和王氏各两百的，但这会儿赵资拿着太师的名头横插一手，三家只有各吐出五十个名额分给皇室。

这样既在总体上达到四家相互制约的目的，也留给卫尉统领足够的空间，防止他被某个家族所裹挟，是一个比较平衡的方案。

其实大伙儿都明白，赵鸿之所以让东宫建府，一方面是赵楷的确长大了，不能老是无所事事；另一方面则是赵鸿想试试看几位大臣能不能合作，又会以什么样的姿态来合作。

从赵鸿的角度来看，大臣们不能不合作，但也不能深入合作，相互制衡才是主题。

而从大臣的角度来看，合作是表象，内心都诅咒对方死快点。要是有机会挥刀向对手，这些人没一个会手软，没一个会犹豫。

主要事儿大体确定，接着又是闲聊时间，杨措让刘寻把三个女子叫来。

三人来后，先是四位大臣向永平行礼，然后是永平向四位长辈行礼，看得刘寻头昏脑涨，心想，这都是些啥乱七八糟的关系？

“哈哈！”李从看着刘寻皱眉头的样子，不禁大笑，道：“刘寻，上次在王老家说到礼制的问题，我后来想了想，你是坑了王奉一把啊！”

在座各位或是当事人，或听说过那天的情况，因此刘寻也不好搪塞过去，只好接招：“此话怎讲？”

“王奉说杨氏把持朝政，你避过这个话题，直接反将王奉一军，说王奉不适合为政。可是王奉适不适合，与杨氏把没把持，到底有何关系？”

“呃...”

杨措听到这话也不以为意，到了他这个层面，已经不必再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王轩突然道：“杨措，奉儿还好吧？”

永平不想听接下来的话，但又忍不住不听，只好偷偷瞄向刘寻，好在刘寻似乎并不介意。

“刘寻比我清楚，他刚去过刑部。”

李从点头，刘寻是去刑部找他的，至于有没有找王奉，那就只有刘寻自己来说了。

“挺好的。我在窗口看到小少爷在画画，因此没有打扰他。”刘寻道，然后觉得索性一次把话说明白，道：“王老，小少爷还得在里面静心一段日子，等仁舅抵达武州吧，好吗？然后我去请示陛下，让小少爷去西征。”

王轩叹气，道：“好。李从，麻烦你也给李仁带个信，请他帮我照顾好奉儿。”

李从之前已经从刘寻那里知道赵鸿的决定，于是也叹气，道：“王老请放心。”

王轩举杯，单敬永平，道：“永平公主，老臣对不住你。”

永平连忙捧杯起身，再次流泪，然后看了看刘寻。

刘寻真诚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