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结婚了
刘府。
刘寻这场婚礼在宁国,尤其是宁国的上流社会,简直如同闹剧,全程突出一个“时间紧、任务急”。
说媒定亲是没有的,皇帝赵鸿一句话就越过所有铺垫环节,因此永平的旧情人王奉必死,区别只在于用什么姿势。
三书中。往回聘书是王轩派个莫名其妙的学生一手操办,完全照抄模版。
刘寻只知道永平的本名叫“赵竹雅”。永平更憋屈,刘寻连字都没一个。两人的八字到底合不合,那只有天晓得;
往来礼书是赵言让一个皇室子弟书写,礼品清单倒是有百页之厚,结果刘寻一细看,全是自己这边的关系户鼎力支持。
比如菩提寺租用并装修了刘府第一进的药材、服饰、书店等三个沿街店铺;杨控支持了第二进的马厩、马具、佣人房;王轩提供了文具用品、名帖字画;虞氏包揽了花园布置及永久维护,如此之类。
皇室只拔一毛,就是永平的梳妆台,而且是永平死活要从秋影殿搬出来的;
迎书就更搞笑。刘寻无亲无故,光屁股一个,家族关系无从谈起,因此礼部就写了张纸,而且还留存在宫里,刘寻压根儿没见着,只听说是可以追溯到两百年前的颍州刘氏偏支。
刘寻心想,在另一个世界,两百年前还是道光年间,大清都还没步入老年呢。
今天是迎亲的日子。
这天就不一样了。前面的都可以草草了事,反正关起门来谁也看不见,看得见的也不会戳穿,但迎亲是给平民看的。
杨徽为此还打着请京卫营帮忙城防的借口,让张琨将迎亲之路中沿街店铺的招牌拆了一大半,只要求不要遮挡观礼群众的视线,不要显得杂乱不堪。
吉时到,一声锣响。
京卫营步伐整齐划一,护着刘寻的车子,缓缓向皇宫进发。
刘寻这几天从赵掌和法明的手中挑出相对强壮、出身低微且经过简单训练的青年男子,兵力又恢复到两千。
此时还剩余一千名额,王轩占了其中的三百,那要到江东去补;而另外七百,刘寻打算直接用赵资闲置在安庆州的人来填,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接到急报,往江东移动了。
一路上,人们争相看望。
这主要是刘寻开创了前所未有的洒盐环节。太尉府的仆役们将提炼的精盐装在一个个小油纸包里,逢路口必洒,遇人群必抛。
平民们喊得声嘶力竭,抢得头破血流,要不是捕快大队也参与了治安维护,这一路说不准要发生多少踩踏事故。
这年头盐才是刚需,甚至比衣服还重要。文人诗词和宫廷八卦只是吃饱了撑着之后的消遣。
到了皇宫,明德门大开,常侍赵锐骑着马,代表皇帝赵鸿在门口亲迎。
要不说赵鸿是个不靠谱的皇帝呢?外臣行走御道,古往今来从无。宗正寺昨天嚷嚷着礼制崩坏从刘寻开始,结果赵鸿一句“朕没崩就行”,将所有人的嘴巴堵上。
进了朱雀殿,刘寻跪在正中,向老丈人赵鸿行礼,然后站直身子。
殿两边的文武大臣、封国使者、各路亲戚,一个接一个出列,手持礼单,一项一项地念。
刘寻听得脑子混乱,后来干脆充耳不闻,低着头把玩腰间玉佩,反正这些东西没一样会送到刘府,全都会被皇库截留。
皇家赵氏就是一只趴在宁国这张巨大茶桌上的超能貔貅,能吞万物而不泄,占它便宜比登天都难。
终于等得程序走完,赵鸿大手一挥,刘寻如释重负出门,骑马去秋影殿。
一路上的城墙敲掉了不少,门框全都给拆了。这自然不是方便刘寻来接,而是方便送亲队伍。
永平今天将会乘坐皇后的车驾去刘府,礼制遵循最高等级,光是举牌子的就有两百人,宫廷乐队继杨服出丧后,再一次有了用武之地。当然,赏钱都由刘府给。
到了秋影殿,大伙儿都在,刘寻在礼部官员的指挥下跪拜、敬茶、听四字箴言,然后横抱起永平,跨过火盆,到了车前再转为肩扛,将她放在车上。好说不说,永平还是挺轻的,平时她被盛装包裹,刘寻硬是没看出来。
皇后亲送至殿门,“刘寻啊。”
“臣在。”
“永平就交给你了。”
“皇后请放心。”
“带身了就写信告诉我,我要亲自取名。回京时,我要见到孩子。”
“呃...”刘寻尴尬行礼,望向永平。
永平脸上浮现红晕。她今天按刘寻的要求,没有浓妆艳抹,尤其是刘寻特别讨厌的铅粉,永平是一点儿没碰,只用清水洗脸,抹了点儿花粉应付。
她的头冠倒是重金打造,没有三斤也有两斤。不过刘寻夫妇都不在意,反正今晚还要还给皇库,之后融掉再打给下一位。太师赵言的理财观念可谓超越时代千年,早早发明了循环利用。
皇后微笑,笑中又有泪,打趣了刘寻几句之后,让他快滚。
刘寻还没挪动脚步,皇后已经转身往回走,背影抽动。几天之后,她将离开皇后的位置,出京向北。
作为永平的弟弟,太子赵楷强烈要求依平民习俗,送姐姐到南宫门口。
“姐夫。”走到半路,赵楷拉马过来,小声道。
“臣在。”刘寻低声回应。人家可以叫你姐夫,但你要是不识好歹回叫小舅子,那就要出大事了。
“你见过她了么?”
“没有,但是见过谢必了。”
“怎么样?”
“他们怕死。”
“你帮帮。”赵楷的语气像是命令,但更像请求。
“知道了。”